孟老太太震惊地看着孟十三:“你知道什么?”
“祖母,您说孙女儿不应该知道什么?”孟十三没有正面回答孟老太太,而是反问起孟老太太,“是不应该知道当时的姑母,从一开始实则也是如同孙女儿这般,不愿嫁进东宫,不愿成为当时还是东宫的陛下之妻么?”
她将手从孟老太太手里缩回来:“祖母,既然您当年做不到的事情,现如今也同样做不到,那您就听孙女儿的,孙女儿说孙女儿的运气不错,总能化险为夷,那祖母就这样相信孙女儿便好,何苦自找烦忧呢?”
空口说白话,轻轻巧巧的,她可不是当年的孟皇后,她也不是作为女儿的,而是作为孙女儿的,她自然当不了她祖母的小棉袄。
孟老太太想跟当年说服孟绾那样,全心全意、心甘情愿地为孟府熬尽最后一滴血,那绝无可能。
“祖母并非此意!”孟老太太急了,也慌了,“现今你的情况与当年绾姐儿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当年你祖父是无法……”
孟十三再次打断孟老太太:“那现今祖父有法子了么?能毫不犹豫地拒绝殿下欲娶孙女儿为太子妃了么?亦或是能违抗陛下故意让殿下娶不成孙女儿,却同样下旨让孙女儿嫁进东宫,只给一个太子侧妃的名头么?”
孟老太太哑口无言。
“孙女儿不知现今祖父是如何打算的,又是否当真没有法子可让孙女儿能自主选择想要的姻缘,但孙女儿知道无论祖父是如何打算的,祖父都没有一刻曾放弃过让孙女儿嫁给殿下的念头。”孟十三面对孟老太太前几番流露出来的亲情,她还能跟着附和两句,总归作为孙女儿的孝心,不管对或错,她都顺着。
可现下,她不想再顺着了。
眼见年关就要来临,此年关一过,便是新岁,新岁上元节一过,便是李寿拟定太子妃,并大婚的日子,似孟老太太这般拿不起又放不下的姿态,她着实不想再看到。
故而,索性揭了这张层层以亲情编就的网。
她要脱网而出,早晚得与孟老太太道出这么一番话儿,让孟老太太知道,她不是孟绾,她更早不是及笄之前那个病秧秧的孟良辰。
她还是孟府大小姐,可她已然是孟十三。
在她孟十三的观念里,靠人不如靠己,想要什么,自己就要争取,不想要什么,同样也得自己拒绝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