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州,敦煌。
州牧府内,脸色苍白的钱桂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着,管家着急忙慌的端来药水,扶着钱桂坐起来,“老爷,喝药了,喝完药就不咳嗽了。”
前桂大口的喘息着,摇着头把药推到一边,长时间的咳嗽让他嗓子沙哑无比,“行了,我这身体什么样我心里清楚,我现在之所以吊着一口气下不去就是想知道殷都的情况。”
“老爷,您就放心吧,殷都那边一有动静,曹大人就来告诉你,以小公子的本事,您啊,就把心放肚子里。”老管家说着就要给钱桂喂药。
“咳咳咳。。”钱桂猛地咳嗽两声,依旧摇着头不肯喝药,“你去问一问,看殷都什么情况了,不要让我等不到小公子的好消息就走了。”
“这。。”老管家为难的说道,“老爷,少爷走的时候嘱咐我一定要让您按时吃药,您这不吃药我没法交代啊!”
“他是一家之主还是我是一家之主啊!”钱桂皱着眉头呵斥道,“让你去你就去,拿这么多废话,咳咳。。”
老管家无奈,将药放在床边的凳子上,“老爷,那我这就去给您问问,您可要答应我把药喝完,不然就算我问出来了也不告诉您!”
“给我玩心眼是吧!”钱桂指着老管家,最后长叹一声,“你就去吧,我保证你回来药就没了!”
“好,那我这就去帮您问问!”
老管家说完就往外走。
钱桂靠在床头上,身体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哎,真不知道这身体能不能挺得住啊!”
约莫一个时辰后,门外传来了老管家激动的声音,“老爷老爷,好消息啊,小公子杀进皇宫了,老爷,小公子杀进皇宫了!”
紧随老管家之后的便是曹安国,他脚步轻快的跑进来,一边跑一边说道,“大人啊,真是好消息啊,飞鸿来报,彭翊王已经到朔州了,小公子顺利打进皇宫,大奉啊马上就要变天了。”
“老爷!老爷!”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老管家悲痛的呼喊声。
曹安国脸色骤变,快步跑进内堂,进去一看,老管家正跪在钱桂床前嚎啕痛哭,而床上的钱桂已经没了呼吸。
曹安国呼吸猛然急促起来,踉跄着脚步来到钱桂床头,老州牧临死的时候还捧着喝完的药碗。
“大人,您怎么就走了呢。。”曹安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最新的军报放在钱桂胸口,低着头眼泪直流。
老州牧为了项州兢兢业业一辈子,眼看好日子就要来了,却在胜利前夕撒手人寰。
钱桂死后葬在土龙山,是土龙山上第一个埋葬于此的文官,也是唯一一个。
宁延回到敦煌的时候,钱州牧已经入葬了。
宁延与徐子谦带着陈辛如,李凤荷等一众项州军将领来到土龙山,这次他来这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替父母立衣冠冢;一个是给钱州牧上香。
宁延望着眼前有新有旧的墓碑,深呼一口气,缓缓说道,“爹,娘,大哥,钱大人,还有牺牲的诸位将军,兄弟,我宁延带着大家来看你们了。”
徐子谦眼眶通红,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
“列阵!”齐山岗怒吼一声,身后项州军齐刷刷的捶胸堕地!
“喝,喝,喝!!”
声如雷震,气冲苍穹!
。。。
定州苍同城郊。
时至冬日,林北阳铁甲在身,一身戎装肃立风雪之中,他身边的青夔昂着头喘着粗重的鼻息。
林北阳一边摸着青夔的鬃毛一边说道,“元宝,别着急,马上就能看到雪泥了!”
“林大哥!”很快,道路前方便出现了一辆马车,穿着白色棉袍的陆雪泥趴在车窗上冲着林北阳招手。
姑娘的小脸冻的通红,但脸上的笑容却格外温暖。
“嗷呜!”青夔大喊一声,急匆匆的跑向了马车,吓得马车车夫赶紧扔下缰绳就往外跑。
“大爷,别怕,元宝不会伤人的!”陆雪泥一脸尴尬地给大爷解释道。
“姑娘,就算他不伤人,我也怕啊!”大爷一边跑一边喊着。
元宝趴在马车旁,看到陆雪泥高兴的直哼哼,林北阳笑着走过去,陆雪泥走下马车,揉了揉元宝的鬃毛,眯着眼睛笑着问道,“告诉我,这几年有没有惹林大哥生气啊!”
“元宝可是很乖的,哪里会惹人生气!”林北阳走过来笑着说道。
陆雪泥笑着起身,看着林北阳笑着说道,“林大哥,你亲自来接我啊!”
“是啊!”被陆雪泥直勾勾的盯着,林北阳心跳猛然加速,都不敢直视人家,“是。。是公子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