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隐约可见几缕若有若无的烟尘,如同毒蛇吐信般阴恻恻地缀在行军队伍后方。
"将军,斥候回报,敌人的踪迹始终若即若离。"卡卡洛斯驱马靠近,青铜头盔下的面容紧绷,"他们既不进攻,也不离去,就像一群等待时机的秃鹫。"
菲洛斯摩挲着腰间镶嵌着蓝宝石的剑柄,冷笑一声:"不必理会。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今夜务必赶到文尼驻守地。"
菲洛斯的目光转向西方,那里正是矿业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哈贝尔策马来到菲洛斯身边,铁甲上还沾着前日战斗留下的血迹:"将军,我们是否集结周围的护送队伍?那些物资设备..."
"你以为敌人是傻子?"菲洛斯打断他的话,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只要我们稍有异动,想要靠近任何一处物资点,他们立刻就会动手。这群豺狼,就等着我们露出破绽。"
哈贝尔握紧了缰绳,脸上露出不甘的神色:"可是将军,我们这几个月死伤惨重,难道就为了等一个不确定的约定?阿尔法那人,真的可信吗?"
菲洛斯勒住缰绳,战马仰头嘶鸣。
菲洛斯望着天际最后一抹残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不能信。不过,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到了文尼,立刻派人散播我与阿尔法的约定。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该如何选择。想要和我合作?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将军,那我们为何不直接攻打矿业城?"哈贝尔还是不死心,"凭我们的实力..."
"急什么?"菲洛斯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先看看那小子的表现。如果他守信,等拿下矿业城后,我们再散布谣言,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如果他敢违约,那就谣言与刀兵齐上,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记住,真正的战争,从来不是只靠刀剑。"
营帐外,夜风呼啸而过,吹得军旗猎猎作响。
哈贝尔望着菲洛斯坚毅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他们终于明白,这场关于矿业城的博弈,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而他们的将军,早已在棋盘上布下了重重杀局。
"将军明义!"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敬畏。
在菲洛斯的带领下,这支疲惫却依然精锐的队伍继续朝着文尼进发。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逐渐融入黑暗,只留下一串串沉重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暮色浸透牛皮地图时,玛修的兽皮护腕还在滴落泥浆。
玛修站在作战沙盘前笔直敬礼,"阿尔法大人!菲洛斯主力部队绕过三支运输队,直取文尼!"
阿尔法的指挥棒指在标注文尼的琥珀钉上,震得沙盘上的微型城堡簌簌作响。
烛火在阿尔法棱角分明的面庞投下阴影,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矿业城的红玉标记:"传令罗琳与昆泰,率领游骑弓手对敌军进行三轮骑射,务必制造大规模袭击敌人的假象,待敌人追击后即刻折返,将三支运输队逐个蚕食。"
沙盘上,代表敌军运输队的青铜棋子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阿尔法指尖划过矿业城南门,那里的黑曜石标记被一抹朱砂重重圈住:"牧奈,领三千轻甲兵占据南城。记住,此番不是据城死守——"
阿尔法忽然抬头,琥珀色瞳孔里跳动着狼一般的凶光,"若敌军来犯,佯装不敌且战且退,务必将他们引入城中腹地!"
牧奈的锁子甲发出细碎声响,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皱眉道:"可是大人,南城城墙年久失修,恐难..."
"我们要的不是城墙!"阿尔法的权杖突然指向矿业城核心区,那里堆积的翡翠标记代表着废弃的炼金工坊。
"敌军若倾巢而入,必被南城拖住脚步。等他们深入空城,便是瓮中捉鳖之时!"阿尔法转身抓起案头的狼毫,在羊皮纸上疾书,墨汁飞溅如血。
"菲丽丝!即刻撰写传单,将海盗联盟掠夺民脂、弃城而逃的罪行编成活灵活现的故事。记住,要让每句话都像淬毒的匕首,扎进守军心里!"阿尔法看向另一边菲丽丝的方向。
文书官菲丽丝的鹅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她蓝紫色的裙摆扫过满地战略图:"需要添加煽动性歌谣吗?市井民谣最易流传..."
"正合我意!"阿尔法大笑,将写满密令的卷轴掷向巴拉斯。
这位矮人团长统领接住命令卷轴,"用投石机将传单抛入城中,让谣言与火焰,烧穿敌人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