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段录音方振华与基金经理的通话,原本只是讨论资产配置策略,
却被技术团队剪辑成“操控股价”的铁证!
是他亲自策划的舆论风暴,本想一举将方家掀翻,自己取而代之……
可他没想到,方天磊早有防备。
集团内部的安全系统,早已暗中备份了所有通讯原始数据。
更没想到,对方握有他海外账户的资金流水,
甚至包括那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转账记录!
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他苦笑,泪水混着冷汗滑落。
三天后,一封简短的辞职信出现在董事会邮箱。
没有辩解,没有怨言,只有四个字:我愿退场。
离职那天,天空放晴,
倪冬冬独自走出大厦,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没有回头,径直走进地铁站,换乘三次,来到城郊一座废弃的旧书店……
那是他大学时最爱的地方,也是最放松的地方!
书架深处,他抽出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翻开扉页,一行字迹浮现:
“给未来的我:如果有一天你迷失了方向,请记得,最初为何出发。”
那是他二十岁时写下的。
他坐在尘埃中,整整一夜,读完了整本书。
第二天清晨,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心理援助中心吗?
我想……预约咨询。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一名志愿者。”
陈泽是在傍晚接到人事部的离职确认邮件的。
他站在公司茶水间里,手里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窗外暮色如墨般铺展……
屏幕上的字很平静:
“倪冬冬先生已于今日正式办理离职手续,相关权限已注销。”
他怔了许久,忽然笑了一声,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走了啊……”他喃喃道,
“你倒是走得干脆。”
三年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铁三角”,他是战略运营,倪冬冬主控资本运作,而方天磊坐镇决策中枢。
那时他们在会议室通宵推演市场变局,在庆功宴上喝到凌晨,说要一起把“方氏新纪元”做成百年传奇。
可后来呢?
权力像一场慢性毒药,先是腐蚀信任,再扭曲记忆。
当倪冬冬开始暗中拉拢董事、布局舆论时,陈泽不是没察觉,但他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也在动摇:
如果方家倒了,是不是轮得到我们上位?
而现在,一切尘埃落定。
一个主动退场,一个冷眼旁观,只剩他还在原地,像一场戏结束后不肯离席的观众。
他回到家时,雨又下了起来,细细密密地敲打着屋檐。
客厅灯还亮着,沈涵披着薄毯坐在沙发上读书,听见动静抬起头,轻声问,
“回来了?吃饭了吗?”
他摇摇头,脱下湿了边角的外套,坐在她对面,把事情说了。
“你知道吗?我竟然有点替他难过。”
陈泽望着窗外的雨,
“哪怕他知道我会恨他,也还是做了那些事。
可现在,他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像是把自己彻底抹掉了。”
沈涵合上书,是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