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她屈膝跪下,仰望霍宵:
“四爷,您于我全家大恩,这十二年,我不过在庵中静修打扫,反倒清闲,谈不上需要撑。”
“我自愿假扮叶行泱小姐,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如果有一天需用我一命,四爷您也尽管开口。”
霍宵不语,只微微颔首,随后坐进后座,笔挺的身姿透着散不尽的落寞。
像肩上压着厚重霜雪。
霍宵脊背放松往后靠,阖眸,沉沉道:
“启程,上山。”
-
果真下雨了。
还好沈时搴提醒过她今晚要下雨。
祝肴与实验室的学长学姐们告别,撑着伞出了校门,到公交车站。
路边逐渐有了积水。
“哗啦”——
一辆小车开过,车轮卷起积水,溅到她的裙边。
祝肴低头看去,拧着纤细的眉,咬着唇,一脸无奈。
“来,擦擦。”一双修长的手,递来一张纸巾,到祝肴眼前。
祝肴刹那怔住。
不知为何,思绪突然恍惚。
半年前,也有一次,也是同样的雨夜,也是被路边积水溅湿衣角。
而且她还忘记带伞。
来接她的霍宵,突然出现,替她举着一柄黑伞,递来纸巾,说了同样的三个字:
“来,擦擦。”
祝肴当时撇嘴不想生那辆车的气,不想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