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已经休息了片刻、并补充了些许水分的候宇途,再次精神抖擞(或者说,硬着头皮)地带领着五百名同样休息过片刻的精骑,第三次站到了那片已成焦土、此刻却被金色光钟笼罩的蓬莱殿下。
被东皇钟巨大光影笼罩下的蓬莱殿,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与威严色彩。仔细看去,那金光凝聚的钟壁之上,竟隐隐浮现出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珍禽瑞兽的虚影,它们仿佛镶嵌其中,正随着光晕缓缓流转。无数古老而晦涩的铭文,如同拥有生命般,缭绕在东皇钟周围,若隐若现。一股高高在上、不容侵犯、仿佛源自洪荒上古的沉重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靠近者的心头,震慑着所有“别有用心”者的灵魂。
去而复返的候宇途骑在马上,仰着脖子,扯着马缰,歪着脑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散发着“我很贵别碰我”气息的金色大罩子,越看心里越觉得憋闷,甚至打心底里泛起一丝本能的害怕和敬畏。这玩意儿,看着就邪门!
“他娘的!看得老子眼晕!”他索性不再正眼去瞧那东西,把心一横,只当这又是一次常规的、走个过场式的试探。他努力摆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副官,用一种“今天天气真好”般的随意口吻下令:
“那个…,那个谁……传令!老规矩,三轮抛射,给那金壳子挠挠痒痒!放!”
而这一回,候宇途及其率领的五百平田精骑,结结实实地吃到了苦头儿!
军令下达,训练有素的军士们立刻弯弓搭箭,动作整齐划一。然而,箭雨离弦而出,射向那金色光罩的场景,却让对今夜袭扰之事早已“习以为常”、正悠哉游哉地在马上扣着鼻子、甚至时不时拿起腰间刘懿特许给他的酒囊抿上一小口、并向身旁副官显摆两句的候宇途,瞬间僵住了!
不到十息时间,候宇途那双铜铃大眼便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悠闲表情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只见那密集的箭雨,携带着强劲的力道,呼啸着射向金色光罩。然而,就在箭尖即将触碰到光罩表面的刹那,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墙壁,所有的箭矢,无论力道大小,角度如何,都在同一瞬间,诡异地、完全违背常理地戛然停住!
是的,就那么突兀地、静止地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这种只有在神话和传说里才能见到的景象,今日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