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你尽快通知弟弟和医生商量一下伯父的治疗方案,是手术化疗,还是保守治疗?”
赵阑珊伏在林浪的肩头,泪水肆意地流淌,将林浪的肩头洇湿了大片。
良久,赵阑珊抽噎着,带着浓重的鼻音,泪眼模糊地说道:“事到如今,爸爸生病的事也不能瞒着城凯了。”
“虽然城凯不是很争气,但他有权利知道爸爸生病的事,他也该和我一起面对。”
“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就去骨科住院部和弟弟商量此事吧。”
赵阑珊话语里满是疲惫与无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林浪轻轻拍了拍赵阑珊的后背,以示安抚,随后手臂更紧地环住她的腰,扶着她那因过度悲伤而显得格外无力的身躯,缓缓向医院B座住院部走去。
此刻的赵阑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脚步虚浮,若不是林浪搀扶,随时可能瘫倒在地。
一路上,夏风如热浪轻轻拂过,带着炽热的温度,吹过路边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树上的知了有气无力地嘶鸣着,似也在为这沉重的氛围悲叹。
二人并未多语,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厚重的阴霾之上。
林浪的眉头紧锁,他不时侧头看向无声坠泪的赵阑珊,眼中尽是心疼。
而赵阑珊则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泪水仍止不住地顺着下巴滑落,打在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泪花,那是她破碎心情的具象。
不多时,林浪就扶着赵阑珊走到了骨科住院部,出现在了赵城凯的病房前。
病房外站着两名赵城凯的保镖,惊见之前在台球俱乐部与他们发生过冲突的林浪,搂着泰城集团总裁赵阑珊意外出现,全都被震惊到目瞪口呆。
震惊之余,二人不忘欠身行礼,恭敬地问候道:“大小姐好!”
病房里散发着消毒剂的味道,惨白的灯光毫无遮拦地洒下,将病床上的赵城凯照得愈发狼狈。
只见赵城凯躺在病床上,他的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像一块沉甸甸的累赘,高高地悬在牵引架上,那石膏的颜色与病房的白墙融为一体,更衬出几分凄凉。
赵城凯的手臂上插着输液针头,透明的输液管蜿蜒而下,消炎液正一滴一滴缓慢地注入他的血管内。
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坐在赵城凯床边,她的手指在赵城凯的身上着按摩,可赵城凯的心思显然没在这按摩上,眼神时不时飘向女孩傲然的身材上,他的咸猪手也没闲着。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细微的声响在这安静的病房里格外突兀。
赵城凯下意识扭头望去,只见与自己有过节的林浪,正搂着着满脸泪痕的赵阑珊走进病房。
这一幕如同一记重锤,直接把赵城凯看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两人,仿佛眼前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短暂的沉默后,病房里像是被点燃了火药桶。
赵城凯条件反射地想坐直身子,却因为扯动腿部的伤口带来一阵疼痛,脸上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愤愤吼道:“姐,你怎么和这个这孙子一起出现了?他竟然还这么亲密的搂着你!”
赵城凯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在病房里回荡,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射向林浪,那眼神里除了焦急与疑惑,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敌视和深深的愤意。
心情极差的赵阑珊,被弟弟这一吼,身形微微晃了晃。
赵阑珊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和烦躁,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说道:“别没大没小的,叫姐夫!”
这话一出口,整个病房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赵城凯听后被震惊到瞠目结舌。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错愕,嘴巴一张一合,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姐,我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