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实……邵主任当领导当老师当一把刀这么多年,向来是说一不二,就认他眼跟前看到的事实,也不知道变通,不然早就混个副院长当了——我跟你讲,也就前两天的事儿,急诊接了个醉酒高血压的,两眼一闭躺床上的时候看著人模狗样的,谁成想睁开眼就惦记著自己的裤襠。主任刚开始吧,应该也是没多想,毕竟患者情况不算是太严重,找个实习医生带著他跑一跑检查熟悉一下……”
喻洛咀嚼的声响一顿,咂吧著舌尖像是想到了什么,鄙夷地哼了一声:“誒——结果就因为我们实习的小姑娘长得漂亮,腿长,那哥们儿血压还没降下来呢,坐轮椅上自己脑子里演上小电影了,自己给自己兴奋成了个小中风……”
“虽说倒是发现及时能救能治,但人家属一闹,总要有人出面担责任。原则上讲事儿是在医院出的,医院解决无可厚非,但问题是那男的动手动脚在先,好死不死地处在监控死角没摄像头拍上,小姑娘强忍著噁心先想完成检查任务,还被埋怨成可能趁著监控死角对病人叱骂动手,说是激得那男的差点儿抽过去……邵主任倒也不算偏听偏信,就瞧著摆在眼前这点儿缺东少西的事实下了定论,觉得小姑娘办事不周,多多少少应该受点儿教训……”
“后头院里的处分主任帮忙兜了罚款的底,通报批评了一下也没处分,就写个检查就行,但小姑娘还是觉得委屈,费劲巴拉地找到当时目击到她被骚扰的病人找主任评理,结果就换来了一句事情已经过去,以后遇见同样的情况可以第一时间跟他说明,不要造成严重后果才知道想办法,耽误其他无关人员帮你自证清白』——理倒是这么个理,但问题是有事儿找他的时候他又忙不开,总不能因为一点儿不確定的小事追在他屁股后头给他添麻烦。”
喻洛“喀嚓喀嚓”地啃完煎饼果子,唉声嘆了口气:“这个待遇,小邵同学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后你要是迫不得已得跟小邵家里人打交道,我都怕你直接掀桌子。吴老师那边我们见过几面都哆嗦,邵主任这都算和煦……咦……”
江陌皱了下眉。她倒是老早就猜到,邵桀悄默声掖著藏著的安全感缺失究竟由何而来,现如今算是描摹了个大概。只不过这寧折不弯的脊梁骨挺拔了这么多年,邵桀都不指望家里这两尊大佛脾气秉性有什么变动换改,江陌也无心逞什么口舌之快。她扯开泡麵盖子挑了一叉子麵条,没等搁在嘴里就烫得举远了点儿:“哦对,你说吴老师住院,没事儿是吧?”
“良性,问题不大。不聊了,我还能歇半个小时,我睡会儿去——”
喻洛正大光明地八卦了一会儿就收敛正经,“拜拜再见”的话音刚含在嗓子眼儿,她就听著电话这头江陌“呼嚕嚕”吸溜著泡麵的动静“誒”了一声。
江陌正溜號,侧著耳朵隱约听见走廊尽头电梯方向有轮子滚碾过金属门槛的动静,眼皮撩抬一瞬又落下,耷看著屏幕上还没掛断的电话:“还有事儿?”
“嘶……我这个嘴吧,有点儿小情况就憋不住,与其不知道找谁禿嚕出岔子,我觉得还是保险起见,跟你確认一下。”
喻洛一顿,声音低低地贴喷在话筒上面:“你知道邵桀为什么最近在打听晟成润安吗?”
“晟成润安?……那个医院是吧?”江陌一怔,挑起泡麵又放下,指尖轻轻敲叩著手机边框。她快速地回想了一下邵桀近来主动“匯报”过的情况,迅速意识到他似乎正在执著於江陌私底下曾让他辨认过的可疑身影,再稍微咂么著邵桀向来的行事作风,呵声笑了一句没什么要紧:“大概知道,案子相关,有点儿小的线索需要他走旁门左道帮忙確认,没什么事。”
喻洛明显鬆了口气。她约莫是听风偱信,也可能是隱约意识到她稀里糊涂地帮忙传了两次的口信里可能匿了点儿她担待不起的隱秘,立立正正地在江陌身后站定,聊表友情衷心就没再深究继续,匆匆忙忙地掛断电话准备跑去周公那里短暂一敘。
正这时,肖乐天就軲轆著他的轮椅哀嚎著挤进小会议室里,拖著软塌塌的胳膊腿儿蹭到他师姐跟前,夺过泡麵桶就要胡塞一气。
“从医院回的还是派出所回——这个周小邈拿过来说是爆辣的,你伤没好別什么都往嘴里划拉,老刘说食堂最近晚上都有饭吃,特地给你带了病號饭,再等半个小时。”
江陌抬手抢回泡麵桶,也没给这位小伤员原地反抗的机会,伸手把人捞回到轮椅上头,轻轻按了下他炸了毛似的脑袋。
“你姐没事?”
工作身体原因暂时隔天
“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