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禹舟踏着他们的断肢一步步走了过来,和躺在地上的尸体相比,仿佛他才是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
“不愧是大将军的独子,这么多人都不是你的对手,还真是令人钦佩呀。可是,你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值得吗?”
寒铁箭簇穿透肩胛的瞬间,苏睿渊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响。暗卫的淬毒刀刃贴着喉结划过,他侧身翻滚时,肋下又被划开半尺长的血口,腥甜的血沫混着碎肉溅在青砖上,洇出狰狞的暗紫色。
他艰难的用剑柄撑起自己的半边身子,看着向他缓步走来的肖禹舟:“你怎么知道我的记忆恢复了。”
肖禹舟笑着:“因为这副药是我让人给你灌下的,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这是南疆秘药,年久失传,药方也是他的人反复实验过后写出来的,剂量很难把控,若是多了,人就会变成一个失心疯的傻子,但若是少了,受到刺激会有很大概率想起之前的事。
得知有副作用,他毫不犹豫的让人减轻药量,觉得就算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他多让人看着一点就行了。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所谓血亲的纽带。
看着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苏睿渊,他自嘲一笑:“你恢复了之前的记忆,为什么不能恢复完整的记忆呢?多么不公平啊,凭什么你能心安理得的做你的大将军的儿子,而我就要背负这么多?”
“你从来都不是肖祁墨,而是苏睿渊,是我错了,妄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你回心转意。”
“也对,就连凌江国的名号都是你最近才从我口中听到的,如何能指望你对它有多深的感情呢。”
“从此,你便做你的苏睿渊吧,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说罢,他让人把苏睿渊带走。
“给他送到黎国东宫,他心心念念的地方。”
“是。”
苏睿渊看着肖禹舟削瘦的身躯没入黑暗,明明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饱经风霜,复国的执念压断了他的脊梁,使他的背影显得无比孤寂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