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孙孙病了好几天,老婆子我卖了鸡卖了鸭,好容易才凑够一副药钱,可谁曾想……”
泪水顺着她苍老的脸一串串滑落,她哭的几乎说不出话。
“九十文!杀千刀的杜家,他们怎么不去抢?!”
“便是强盗,也比他家仁义三分!”
白景桉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你是说,杜家又开始趁机哄抬药价?”
老婆婆点头:“可不是吗?今年冬天连着两场雪,咱们这些吃糠咽菜的老百姓,身体哪里顶得住?”
“好多人都得了伤寒病倒了,大人还能凭着一把子力气挺一挺,可孩子得吃药啊!”
“杜家便趁机将药价一抬再抬,多少人治不起,只能眼睁睁等死。”
“别处不论,只说我们那边,到昨日为止,已经病死四个人了。”
“该死!”白景桉握着马缰的手指捏的咔咔响,心中涌起一股因无能为力而产生的深深悲凉。
杜家作为南诏国最大的药材生产商,差不多把控着全国的药价。
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将最普通的艾草炒出天价。
至于百姓们生病有没有药可医治,能不能活命,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们的眼里只有银子。
靠着剥削百姓,过着奢靡腐烂,花天酒地的生活。
老婆婆和她的小孙子,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婆婆,你把这些银子拿上,先给孩子抓几服药喝着。”
白景桉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塞到老婆婆手里。
心中既愧疚又难过。
他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杜家百年根基,凭借他,压根无法撼动。
老婆婆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舍得推开。
“白公子,你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我没齿不忘。请受老婆子一拜。”
老婆婆放下孙子,就要给白景桉下跪。
白景桉急忙拦住她:“往前走不远处有家慈恩堂,我和里面掌柜的相熟,不如带你去那里开些药。”
老婆婆自然同意,在白景桉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上了马。
可了没多久,她一摸肩头,“呀”!惊叫一声。
“我的褡裢!”
“婆婆,褡裢里的东西要紧吗?”
“也没有多值钱,就是早起时,媳妇儿用家里仅存的一勺子白面给我烙了几张白面饼。”
老婆婆心疼的要命,又怕劳烦白景桉叫他不高兴:“要不,算了……”
“婆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取回来。”
白景桉太清楚粮食对于普通百姓的意义了,当下将缰绳挽在一棵树桩子上,他则返回身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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