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浪漫的事情，与这座肮脏的圣灵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二人之间，发生过最浪漫的事，就是高云燕在慷慨赴死之前，亲了薛凤臣一下。

对于那个阶段的高云燕来说，投入姜如忆的怀抱、逃出天荒山一派，的确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

她踏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大概率是一条死路。

不管姜如忆说得如何天乱坠，高云燕对于寻找陆燃一事，一直持悲观态度。

甚至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闯出那片无边无际的万刃山。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幕，令高云燕措手不及。

她真的见到了大夏第一天骄！

并在陆门主的带领下，走出了囚困她许久的万刃山。

甚至横穿整片大陆，从一片荒芜的大西北，来到了碧海蓝天的云海崖。

她的命途彻底变了，在陆燃的提点下，成为了众生苦求而不得的泱泱之海。

忠诚二字，

是高云燕能给予陆燃的唯一回报。

她也相信，薛凤臣会紧随其后，化身海境强者。

因为薛凤臣有着和她相同的经历、一模一样的心理。

然而现实情况并非如此。

薛凤臣活得很压抑。

燃门各大护法、几员神将，将薛凤臣压得抬不起头来。

包括高云燕在内！

她并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她的存在，就足以给薛凤臣带来压迫感。

这对薛凤臣的成长很不利！

能入得了西荒一派的人，能是“好东西”吗？

别忘了，西荒一派的死对头，可是蛮荒女魃一族！

从某种程度来说，你真的可以将西荒信徒，当成披着人皮的蛮荒女魃。

区别在于，西荒弟子的心智更高、更理性，也可以被规则、道德约束。但是大多数西荒弟子，骨子里的野蛮凶横，是客观存在的。

再看此时的薛凤臣都被压制成什么样了？

堂堂大夏天骄，年纪轻轻的江境巅峰，活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没有存在感，更没有话语权。

“唉”高云燕心中轻叹，看着异常沉默的薛凤臣。

若是不能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之中渐渐死亡吧。

“陆门主刚刚姿态，更像是个西荒弟子。”薛凤臣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高云燕没有贸然回应。

薛凤臣看着桌上一串串神力珠，低声道：“斩了强敌的头，拘了敌人的魂。”

同为西荒弟子，高云燕很轻易就与薛凤臣对上了频，试探性的开口：

“践踏，征服。”

薛凤臣重重点头。

他曾见过陆燃蹂躏敌人的亡魂。

早在万刃山时，当陆燃拾着两枚魂狱，带着天荒山的彭长老、瀚海帮的海境旱海信徒，一同来到姜如忆面前时，薛凤臣的心中就有些异样了。

只是那时，两方团队初次相遇，有太多可被注意的点。

比如说邓玉湘、鱼长生、洛英这三尊泱泱之海，人们连刻意忽视都做不到。

至于后续，陆燃囚禁凌凤堂堂众的亡魂，倒是没让薛凤臣有太大感触。

那些只是江境堂众，知道该怎么面对强者。

可是今天的这一战，又让薛凤臣回忆起了初遇时的感受。

虎须堂主，惊霆山一派的绝对强者，海境大能！

对方就在千舟盟十余公里外，肆无忌惮的躺在湖面小憩。

傲慢，来自于绝对的实力。

虎须堂主也的确有猖狂的资本，却被陆燃统统摧毁了。

摧枯拉朽式的摧毁！

即便是死后，不可一世的虎须堂主还在怒声咒骂、厉声质问着。

而当这一切声音，皆化作哀嚎、求饶时

可不只有大梦魇一人心头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