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由本将军一并带走,代你操练操练?刀山血海里滚一圈,保管还你一支百战精锐!孙将军,意下如何?”
厅堂内的空气瞬间冻结。
大将军有权征调天下兵马,江东的士兵自然也不例外,拒绝就是抗旨,就是谋反,这大帽子谁敢接啊。
孙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被指控与叛军勾结,吕布更是意图吞并他最后的本钱,这已不是索粮,而是明晃晃的夺权与羞辱!
就在这剑拔弩张、几乎要擦枪走火的瞬间,一直沉默侍立在侧的鲁肃,恰到好处地一步抢出,深深一揖到底,脸上堆满了诚恳到近乎谄媚的笑容。
“大将军息怒,我主绝无此意,大将军代天子平叛,拯黎民于水火,此乃天大的功德!”
“江东虽穷困,亦知忠义,岂能让王师饿着肚子出征?那岂非让天下人耻笑我江东无人?”
“请大将军放心!粮草之事,包在鲁肃身上!哪怕让江东父老勒紧裤带,三日不举火,我等也必定为大军足额筹措,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吕布斜睨了鲁肃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算是接受了这个台阶。
“子敬先生识大体,甚好!速去备办!记住,本将军的战马,乃西凉大宛良驹,金贵得很!必须上好的精粮,豆料要足,麦麸要净!”
“若有一匹战马因粮秣不济而掉膘乏力…本将军唯你是问!”
“是!是!下官明白!定用最好的料!”鲁肃连连应诺,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一万匹战马!张口就要一个月的粮草!江东最精壮的挽马,一日也不过消耗十五斤精料。
而吕布索要的,是给冲刺战马的顶级配给——每匹每日二十五斤!
五匹便是一石!一万匹,一日便是两千石!一个月,整整六万五千石!
这个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鲁肃和所有江东官员的心上。
江东仓廪本就因异人抗税而空虚,这六万五千石精粮,几乎是抽干了江东军仓最后一点存底,连孙策嫡系部队下个月的军粮都搭了进去!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柴桑城仿佛被投入了巨大的磨盘。
一车车金黄的粟米、饱满的豆料、雪白的麦麸,在禁军士兵虎视眈眈的押送下,络绎不绝地从江东军仓运往吕布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