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楼外,秋日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带着一丝慵懒的暖意。
楼下的小花园里,那些在深秋中顽强绽放的花朵,正进行着一年中最后一次竭尽全力的绚烂,红的、黄的、紫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却已然透出一丝凋零前的倔强。
何清平背着手,步履缓慢而刻意,踩在花园蜿蜒的石径小路上,仿佛在丈量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陈成舟和他的老伴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半步的距离,脸上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急。
“我说老头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清平的老伴终于忍不住,快走两步与他并肩,压低声音埋怨道:“人家新来的苏主席都亲自到病房来看你了,你不说早点回去接待,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地瞎溜达,像什么样子!”
何清平没有转身,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偏移,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道:“你懂什么?”
“妇人之见!”
“你真以为他苏木这个时候跑过来,是真心实意为了看我这个糟老头子的病?”
“天真!”
他微微侧头,眼角余光扫过身后的陈成舟,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尖锐:“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为了那套房子,还有那辆车!”
“我现在人退了,东西还没交,他这是上门来提醒我了!”
他停下脚步,猛的扭头看向自己的老伴,眼神锐利:“你能保证,等他把房子和车都顺利收回去以后,还会继续用成舟给他开车吗?”
“你可别忘了,成舟只是个事业编,没有行政级别,要是苏木不想用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他打发到哪个闲散角落去!”
“到时候,他在政协还怎么立足?”
“谁还会把他当回事?”
一旁的陈成舟,听到舅舅提起自己,黝黑的脸上露出窘迫的神情。
他搓了搓手,憨厚的笑了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舅,您别担心这个。”
“要是……要是苏主席真不想用我,我……我还可以干点别的,总归饿不死。”
何清平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训斥道:“你干别的?”
“你能干什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