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明神王？”孙悟空一愣，随即更是暴跳如雷，浑身金毛都仿佛要竖起来，“放屁！俺老孙才是灵明石猴，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天地间独一无二！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占俺名号！看打！”

一旁的通臂猿猴猿鸿此刻却有些发懵，他看看暴怒的孙悟空，又看看那自称灵明神王的石猴，铜铃大眼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他挠了挠巨大的、毛茸茸的脑袋，瓮声瓮气地低语道：“怪了……真是怪了……俺怎么觉得……这石头猴子，跟弟弟一样，让俺感觉……怪亲切的？”那种微弱却切实存在的血脉共鸣，与面对孙悟空时如出一辙，甚至因为对方身上那股更古老、更原始的气息，这种共鸣感反而更清晰了一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灵明神王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猿鸿那庞大的身躯，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很快便重新聚焦于孙悟空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挑衅和审视：“独一无二？呵……小辈，你才活了多少岁月，见过几分天地广阔？焉知这混沌鸿蒙之中，没有另一块得了造化、孕育生灵的灵石？”

“气煞俺也！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孙悟空何曾受过这等气，尤其是被一个“冒牌货”如此轻视，当下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怒吼一声，“吃俺老孙一棒！”

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璀璨金光，如意金箍棒爆发出万丈豪光，携着崩灭星辰、开天裂海之无上威能，简单粗暴，却又蕴含着无穷变化与力量，朝着灵明神王当头狠狠砸下！棍风过处，空间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下方坚硬的石林地面都被无形的气压犁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来得好！让俺看看你这后辈，学得了那菩提祖师几分真本事！”灵明神王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爆发出炽烈如岩浆般的战意。他竟不闪不避，手中乌光一闪，一根通体乌黑、样式与金箍棒略有不同，却同样散发着沉重无比、仿佛能压塌诸天气息的乌铁长棍凭空出现，棍身铭刻着模糊的古老纹路。他吐气开声，乌铁棍由下而上，毫无花哨地硬撼而上！

“铛——！！！”

这一次的碰撞，远超之前与陨仙战斗的任何声响！不再是清脆的金铁交鸣，而是如同两座孕育了无数岁月的太古神山，以超越时空的速度轰然对撞！沉闷、恢弘、霸烈到极致的巨响猛然炸开！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呈完美的环形骤然扩散，如同毁灭的涟漪！周围那些坚逾精钢、散发着古老意境的怪石，如同被无形的灭世巨轮碾过，距离稍近的瞬间崩碎、瓦解，化为齑粉！稍远一些的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整个石林都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可能彻底坍塌！

两道身影一触即分，各自倒飞而出，落在相距百丈的两块巨石之上。孙悟空只觉得手臂微微发麻，心中凛然，这冒牌货的力量竟如此强横！灵明神王亦是目光一凝，对孙悟空的力量有了新的评估。

“好妖孽！再看招！”孙悟空战意更盛，将一身通天彻地的神通施展到极致。身形一晃，施展出法天象地，化作万丈巨猿，顶天立地，金箍棒如同天柱倾塌，轰然砸落！同时，拔下一把毫毛，张口一吹，“变！”成千上万个手持金箍棒的孙悟空分身呼啸而出，从四面八方围攻向灵明神王！

那灵明神王竟也毫不示弱，同样摇身一变，身躯暴涨，化作一尊不逊色于孙悟空的巨石神猿，乌铁棍横架，硬接撼世一击！同样施展分身神通，无数灰白色的石猴分身迎向孙悟空的分身大军！霎时间，整个石林上空、地面，到处都是金光与乌光碰撞的身影，棍棒交击之声如同万雷齐鸣，震耳欲聋！

孙悟空时而化身金色游隼，扶摇直上，快如闪电；灵明神王便化作灰色大鹏，振翅追击，利爪裂空！孙悟空钻入地下，施展土遁；灵明神王便融入岩石，如鱼得水！孙悟空张口喷出三昧真火，燎原焚天；灵明神王便深吸一口气，吐出道道足以冻结灵魂的玄冥煞风！

两人从地上打到半空，从神通比拼到肉身硬撼，从力量对抗到变化争锋，直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陨仙墟本就稳固无比的空间，此刻如同沸腾的水面，不断泛起剧烈扭曲的涟漪，道道空间裂缝时隐时现，吞噬着逸散的能量，仿佛这片古老的绝地都快要承受不住这两只猴子战斗的余波。

众人看得是眼花缭乱，心神震撼不已。这已不仅仅是实力的对抗，更是两种同源而出、却又走向不同极致的“道”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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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扯了扯杨戬的盔甲边缘，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二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冒牌货怎么连大圣的七十二变、法天象地、身外化身都会？而且使得有模有样，威力丝毫不逊色！这怎么可能？”

杨戬额间天眼早已开启到极致，银白色的神光灼灼燃烧，试图分辨出两者的真伪和根源。但他越是观察，眉头就皱得越紧，沉声道：“奇怪……绝非简单的变化模仿之术。其神通本源，与悟空道友同出一源，甚至……连法力运转的细微脉络，神魂波动的某些特质都极其相似……仿佛是同根同生的双胞胎！我的天眼，竟也难以在瞬间窥破其虚实！”

秦雨柔美眸中也满是震惊与担忧，她下意识地靠近陈默，低声道：“夫君，这……这猴子究竟是何来历？怎会与悟空如此相像？连杨戬大哥的天眼都分辨不出？”

陈默目光紧盯着战场，眼神深邃如渊。他也早已发现了异常，不仅仅是外表和神通相似，更关键的是两者散发出的那种属于“混世四猴”特有的、先天而生的灵明之气，几乎一模一样，纯度都高得吓人！难怪连身为通臂猿猴的猿鸿都会感到亲切。他甚至暗中尝试引动当初留在孙悟空身上的、独属于昊天仙帝的仙庭灵魂印记进行感应，却发现那印记传来的波动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受到了某种同源而更古老力量的干扰与遮蔽，在两个猴子身上都传来了极其相似、难以区分的反应波动！

就在这时，激战中的两个猴子似乎也打出了真火，同时又都意识到短时间内无法凭借常规手段拿下对方。

“砰！”

又是一次毫无花哨的棍棒硬撼，纯粹力量的极致对轰！两道身影再次骤然分开，各自落在一块相对完好的巨石之巅，微微气喘，黄金甲与乌金甲上都出现了些许破损，身上也带了点轻伤，死死地盯着对方，眼中都是沸腾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对方实力的惊疑。

“师父！”“师父！”

几乎是同一瞬间，两个猴子都猛地转过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陈默，异口同声地喊道，连那焦急又带着委屈的语气都别无二致：

“师父！快出手杀了这妖孽！他冒充俺老孙，定然图谋不轨！”

“师父！休要听这妖猴胡言！我才是真的！快助我灭了他，夺取他的本源！”

声音、语气、神态、甚至连那标志性的挠手动作和微微歪头的角度，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众人顿时头大如斗，面面相觑，这下连最熟悉孙悟空、与他并肩作战千百年的哪吒和杨戬都彻底傻眼，完全分不清了。

“陛下，这……这该如何是好？”姜玄道长抚须的手僵在半空，一脸为难地看向陈默。

诸葛阵更是全力催动“脉络”感应，却只觉得前方两团气息如同复制粘贴，本源波动完全一致，无奈地摇头叹息：“陛下，臣……臣亦无法分辨。”

陈默看着两个都眼巴巴望着自己、等待他裁决的猴子，心中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飞转。仙庭印记失效，外表、神通、气息、血脉本源皆难以分辨……这所谓的“灵明神王”，恐怕绝非简单的幻化冒充，其根脚必然与孙悟空有着极深、极古老的渊源，甚至可能涉及到混世四猴某些不为人知的古老秘辛。

他深吸一口气，排众而出，缓步走到两个猴子中间的空地上，目光平静如水，缓缓扫过他们焦急的面庞，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生灵耳中：“你们都叫我师父，都说对方是假的。”

两个猴子立刻如同小鸡啄米般拼命点头，又是异口同声，语气急切：“没错！师父明鉴！他才是假的！”

陈默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与当前局面毫无关联的问题：“好，既然都认我这个师父。那我问你们……我，究竟是谁？”

两个猴子闻言，都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陈默会问这个。但随即，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再次齐声回答，声音洪亮：

“你是师父！是统御诸天、重建秩序的无上至尊——仙庭昊天仙帝！”

回答得完全正确，挑不出丝毫毛病。昊天仙帝之名，威震寰宇，但凡知晓仙庭者，无不如雷贯耳。

然而，陈默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

孙悟空所化的那个猴子，火眼金睛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精光，似乎福至心灵，猛地一拍毛手，兴奋地大叫道：“俺知道了！师父是在考俺这个！考俺是不是忘了根本！”

陈默目光转向他，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赞许的弧度：“哦？那你说说看，我，到底是谁？”

孙悟空所化的猴子咧嘴笑了起来，笑容灿烂而笃定，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与熟悉：“你是师父，是仙庭昊天仙帝没错！天上地下，万仙共尊！但更是……更是俺老孙，还有杨戬、哪吒、老龙王、仙庭所有老兄弟们，最初认得那个……扎根大夏，护佑一方，从微末中崛起，授俺们神通、引俺们踏上仙途的……大夏城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