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他弟弟楚明庒接了家主之位,这位二当家有三个儿子,楚河、楚湖、楚海,个个都盯着家主的位置呢。”
“江河湖海,倒是凑得齐整。” 小小在一旁忍不住掩唇轻笑,烛光映着她眼角的胭脂,像落了片桃花瓣,“依我看呐,这四位公子怕是没少争斗吧!”
“楚家这千年基业,靠的可不是真刀真枪。” 周万三放下茶盏,杯底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见仁你说说,他们凭什么在石家和韩家之间站稳脚跟?”
“还能凭什么?” 苏见仁嗤笑一声,指尖敲击着桌面,“无非是把‘长袖善舞’刻进了骨头里。
石家实力冠绝西域,而韩家又擅炼器,他楚家可谓啥都不会,就专做那穿针引线的勾当,哪边占上风就往哪边倒,靠着挑拨离间、坐收渔利才混到三大世家的位置。” 他说起这话时,眉峰挑得老高,满眼都是不屑。
“正是如此。” 周万三颔首,指腹摩挲着茶盏边缘的冰裂纹,“这种靠阴谋诡计撑起来的世家,若要一一拆解他们的手段,不知要耗费多少心神。”
苏见仁闻言一愣:“周叔的意思是…… 要放弃扶持楚江?”
“放弃?” 周万三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沟壑,“我只是换种更省事的法子。”
“更省事?” 苏见仁愈发不解,“楚江夫妇性子耿直,论权术远不及楚河他们,没有咱们周全谋划,如何能上位?”
“按规矩,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周万三的声音忽然压低,“楚明康既是前家主,楚江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可楚明庒偏要鸠占鹊巢,还让三个儿子蚕食本属于楚江的势力 ——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苗苗端着空茶盘的手微微一顿,银流苏撞在腕间的玉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小小也敛了笑意,垂眸盯着裙摆上绣的缠枝莲,大气都不敢出。
苏见仁心里忽然涌上股寒意,试探着问道:“周叔打算…… 如何做?”
周万三抬眼看向他,烛光在他瞳孔里跳动,映出一片深不见底的黑。他缓缓吐出一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满室的烛火都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