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现在最棘手的就是证据。周晓蕾老师那天回家就洗了澡、换了衣服,隔了这么久,哪还有直接证据?
就剩下您给的那段录音,可现在赵子通反咬一口说您诱供,警方又这态度……
如果侦办此案的人真的全心全力去侦破的话,由录音这条线索入手,抽丝剥茧,或许有突破。
但现在这么快就给出了结论通告,不用说就知道了警方的态度。”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沉,又恢复了几分专业:
“所以杨律师的意思是,眼下只能先往赔偿上靠了。物质这块,医疗费、护理费、交通费、营养费、住院伙食补助,还有她耽误上课少拿的误工费,这些都得算清楚,一样不能少。至于精神损害赔偿……”
洋子的声音缓了缓:
“刑事附带民事里一般不支持这个。但《民法典》第一千一百八十三条有规定,人身权益受侵害造成严重精神损害的,能单独提民事诉讼要赔偿。
杨律师说等刑事案件结了,就单独起诉,到时候看对方的过错程度、下手的手段这些,让法院酌定数额。
总的来说,就是尽量给周老师多争取点实在的补偿。”
她汇报得条理分明,显然是把杨律师的话嚼透了,连语气里的认同都藏不住。
徐举一却只是抬手捻起桌上的钢笔,指腹贴着冰凉的金属笔身转了起来。
钢笔在他指间灵活得像有了生命,时而在指节上打个旋,时而贴着手背滑过,银亮的笔身映着窗外的光,像个轻盈起舞的白衣圣女。
可他指尖越转越快,眼底的沉郁却越积越厚。
徐举一比谁都清楚,这种赔偿顶天了几万块,当初陈岚私下递来的百万封口费,周晓蕾要是图这个,根本犯不着遭后面这些罪。
她要的从来不是钱,是公道,是让孙毅这种人付出代价。
“呵……”
又是一声冷笑,这次比刚才更重些,是实实在在的失望。他收回钢笔往桌上一放,笔帽磕着桌面发出“咚”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