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不乏恶意的揣度。
章永怡被气得面色微微发白, 却不好当场发作。
“我章某人在朝中这么些年,难道是什么虚伪狡诈之人?”他扫视众人一眼, 恨不能拂袖而去,却还是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若是信不过, 我大可以签字画押。”
这话一出, 众人纷纷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为首的族人终于出声:“章大人说笑了。”
章永怡看他一眼,不知思索着什么。他撩起衣摆, 坐在对方身侧,亲自斟了一盏茶水递过去,“并非说笑,子守虽然跟我没有交情,却和秦首辅交情甚笃。你们也知道,我与既白相识多年,交情不菲。”
没料到章永怡态度忽然软和下来,为首的族人一愣。章永怡在朝中地位不低,今日来谢家,已经是屈尊。
没料到,竟然能为谢恪做到这个份上。
族人踟蹰片刻,终于说道:“既然章大人这么说,我们答应将书稿给你,但以章大人的名声,也万万要记得今日的话。”
章永怡垂下眼去。
在众人的目光下,温和地说道:“自然。”
不多时,便有族人将书稿呈上来。
章永怡接过来,翻阅过后,方才起身告辞。穿过长长的廊庑,他面上的笑容渐渐沉下去,眉头微蹙,看得出来心情不愉快。
远处的章向文,牵起小童就跑。
夭寿了,他阿爹几时对人这么地府做小过。平日宴饮板着个脸也罢了,别人都说,在朝堂上对太后陛下都没好脸色。
要是阿爹知道,他偷看了这一幕,指不定又是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