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头发花白的男人一阵沉默,他手下的人收受红包的事情他并非从未听闻,但人情世故往来,哪能要求人人自持呢,在西贡哪有这样的青白世界的。
他还想为自己辩护几句,从他身后就出来几个保镖,拉着他就往另外一辆车上塞。
盘数喊着冤枉,林助转过身来,眼见码头狂风大作,身边的保镖上来询问,是不是要跟着先生,他抬头看到暴雨将至下的孤伞,摇了摇头。
“别打扰先生。”
*
狂风席卷湄公河的河水,掀起一人高的黑色浪头,冲到岸边,跟只愤怒的巨兽一样,想要拼命吞噬岸边。
站在岸边的男人撑着伞,岿然不动。
风在耳边,浪在脚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随着闪电要过来的雷暴,看到大滴大滴的雨声势浩大地要过来。
今年西贡的天气出了怪的差。
他脚步回转,正要离开这场雨要登场的码头,却看到岸边有一个孱弱的身影。
如果不是她出声用着广东话,喊着阿爸,他一定会忽视她的瘦削和不起眼。
她踮起脚,抬起头,站在岸边的礁石,颤颤巍巍地就快要掉到浑浊的湄公河里。
可意外地是,她好像能站住,灰扑扑的衣着像一只水鸟,羽毛被打湿了之后,孤零零地站在唯一的礁石上,对着无边的河水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