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屈指在他鼻头上刮了一下,有些好笑地问。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长孙砚伸出手,拈起林惜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把玩了片刻,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他想自己应当是老了,否则怎么同样都是做这事,折腾了大半夜,自己累得够呛,可这人却身材奕奕得很,活像个吸了他精气的妖精似的。
“京城哪个成亲了的夫郎都可以说这话,偏你长孙润石说不得。”林惜侧着身子在他身边躺下,轻笑了一声道。
“我怎么说不得?”长孙砚打了个呵欠,有些不满地道。
“你难不成忘了,上回你同我出去,一时兴起梳了未婚郎君的头发,结果就被那不长眼的打听是谁家郎君的事了?”林惜好笑地摇了摇头,神色里满是无奈。
“噗呲!”听她这样说,长孙砚顿时也想起了那件事,不由得笑出了声。
那是今岁春天,他二人好不容易将缠人的玉奴丢给了她外祖父外祖母,想着到城郊踏踏青,过过二人世界。
结果他瞧见踏青的郎君们那样青春年少,鲜妍明媚,一时兴起,便叫奴人替他也梳了个未婚郎君的发式,叫林惜替他牵着马,一路沿着湖畔赏景看花。
结果却被一群结伴踏青的年轻女郎瞧见了,年少慕艾,便向人打听这是谁家的郎君。
可打听便打听了,偏偏她们声音太大,说话声顺着和煦的春风便传到了他二人耳中。
“那是谁家的郎君,生得那样好看。”
“瞧这衣着不俗,应当是哪位官家郎君吧。”
……
“要问你自己去问,瞧他身边那个牵马的奴人就不是个善茬。”
“问就问。”
一群人嘀嘀咕咕的声音顺着春风传了过来,顿时便叫长孙砚笑出了声。
被认作牵马奴人的林惜顿时倒还算淡定,只是淡淡瞥了那群郎君们一眼,走到长孙砚身边,一把将人抱了下来,随后便在几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朝这边走过来的女郎们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俯身吻住了怀里的人。
“谁叫你穿得那样寒碜,还一副时时警惕的模样,也不怪别人将你认作替我牵马的奴人了。”忆及此处,长孙不由得掩唇轻笑道。
“还不是我家夫郎生得太好了,我若不警惕着些,怕有那眼瞎的要上来同你攀谈。”林惜嗔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但“眼瞎的”三个字却被她咬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