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一直说陆天明在外城,巡视城防乃应有之义,再等等。
等了一个多时辰,戌时结束都没等来。
外面又来了个禁卫,门口躬身,“启奏陛下,大将军今晚在外城,等候大军调遣,传话首辅大人,身为督师不巡视前线,躲乾清殿享清福,难免失职。”
众人大怒,指桑骂槐,你说谁呢。
户部尚书侯恂对着空气训斥,“荒唐,失陷城池,妄图住在外城逃避朝廷问责,首辅大人难辞其咎。”
颤巍巍的阁臣钱士升也附和道,“没错,忠勇侯年轻气盛,一点激将法就上当,如何承担国战大责,首辅大人应亲临指挥。”
温体仁懒得搭理他们,但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讥笑,这时候你们还犯贱,真不知哪来的胆子。
“温体仁!”钱士升突然大叫一声,“身为督师,朝廷沦陷三城,你竟然有脸笑,阵亡将士百姓何其心寒。”
温体仁淡淡瞥了他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御座的皇帝看到他们争斗,眼里有光,轻咳一声化解尖锐,“温卿家,去看看怎么回事,明日早朝朕不想稀里糊涂。”
温体仁这次躬身离开了,崇祯摆摆手,示意其他人也休息,把乾清殿的情况传出去就行了。
一个小内侍逆着朝臣来到乾清殿,门口踌躇片刻,曹化淳看到后主动来到门口。
“督公,传旨的户部左侍郎张器殉国了。”
曹化淳一愣,“殉国?传旨跑到漷县?”
“奴婢不知,尸骸也没回来,护送他的亲军如此汇报。”
曹化淳明白了,摆摆手示意小内侍滚蛋,回到偏殿屁都没放一个,不出意外,忠勇侯早朝会自己解决,咱家多事做什么。
陆天明真的一直在城墙上,五军都督府、京卫、五城兵马司、兵部、包括温体仁的督师属官和大将军通信中转,全都在城墙上。
东直门、朝阳门、东便门、广渠门、左安门、永定门、右安门等东南两个方向的城门楼全部转了一圈。
大明朝和黄台吉有个绝对的默契,双方会围绕京城作战,但又不会在京城城墙打攻防战。
崇祯二年京城极度空虚时,黄台吉都是来装装样子,更别说现在。
陆天明的目标,大军必须在京郊作战,恢复大兵团战事能力,恢复煌煌天朝的自信。
所以温体仁一开始就没出去,他一直在朝阳门的箭楼搞物资调度。
至于黄台吉为何不会攻城,只有两个字:没用。
京城除了两个拐角的便门,其他城门都有巨大的瓮城,箭楼高达五层,上面的射击孔多达三百个,南北二十里的城墙,死多少人能补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