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声中夹杂着无奈,说的却尽是眼前显而易见的困境。
“诸国来使到底是何意,等临越国的人到了之后,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如果他们想好好的进行邦交自然万事大吉,可如果他们想趁着皇上根基不稳的时候趁火打劫,那必然会有一场立国之战等着我们。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拿什么来拉起一场大仗的基本供给?
贤太妃,如今的朝廷很需要这批宝藏来撑底气,否则我们跟他国一旦开战,就会立刻被搅进泥潭之中不好上岸。
再有一个,”
皇后的声音低了一些,吐字听着清晰又模糊。
“筹备着开战以防万一只是一方面,还有我想带着女子们走出阁楼绣坊,让大裕的女子们能活的更好一些。”
“活的更好一些?”
贤太妃的眼睛里掺入了一些茫然,不明所以的喃喃自语道。
“什么样才叫活的更好一些呢?”
“您心里明明知道的。”
皇后的眼睛很亮,里面有一种能看见对方心底,勾起共情的一种野心。
“就像当年那么优秀的贺芳,明明拥有最出众的格物天赋,能把一众兄弟们都给比下去的贺芳。
只因为生来是女子,便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更没有发挥天赋的机会。男子的天下,不允许女子绽放光华。
所以贺芳,变成了贤太妃。
但是贤太妃,你还爱当初的那个贺芳吗?你不想把那么优秀的自己,从后宅里捞出来,推到你原本该在的位置吗?”
“当初的贺芳,优秀吗?”
“当然!”
大概是对方的回答太过笃定,终于让委屈了将近二十年的贤太妃,哭着拥抱了当初那个拼命挣扎之后最终却只能认命的贺芳。
“我,自小聪慧。
贺氏以文道传家,我父亲还算开明,不仅教我习文弄墨,还教我格物之道。
明明我那么努力,我比三个兄长的功课都好!我改良了农具和弓弩,我研究出了最快的术算之法帮助家族打理家业,结果最后我成了李家的妾室……”
当年的那些委屈啊,终于在多年之后的今天寻到了出口。
贤太妃哭了许久,皇后就坐在一边安静的陪着。
直到宣泄完心里所有的不甘心,她端起手边的茶盏,接连灌了两杯缓和一下嗓子,才指着长乐未央那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