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向来对朝政多有干涉,如今竟把手伸到了他的龙体健康上,还利用齐汝这样的太医,实在是让他无法容忍。
皇上心中的猜忌如同藤蔓般疯狂生长,哪怕没有确实的证据,皇上也不可能留着齐汝这个隐患在自己的身边儿。
皇上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绝。
齐汝,万万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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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长春宫的窗棂上凝着一层早晨的晨露。
富察琅嬅刚由宫女伺候着换上一身常服,坐到了梳妆台前。
“皇后娘娘,”连翘躬身迈进殿内,神色带着几分难掩的凝重,
“方才太医院传来消息,齐太医昨夜出宫回府,行至城西巷陌时,竟遇上了蒙面劫匪,随身财物被洗劫不说,人....人也没了,尸身是今早才被巡城的兵丁发现的。”
富察琅嬅执杯的手顿了顿,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
她缓缓抬眼,望向殿外渐次明亮的天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漠然的弧度,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齐汝在宫中沉浮这些年,一手医术精湛,却偏生是两面讨好、两头周全的做派,既是皇上的人,又替太后办事。
如今落得这般横死街头的下场,虽是惨烈,却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一旦知道了齐汝的忠心不是那么的牢固,必定会置他于死地的。
她正思忖着,连翘又压低声音禀报道:“娘娘,还有一事,昨夜皇上原本翻的是马佳常在的绿头牌,都已经传了口谕让马佳常在预备着了,谁知曹答应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硬是把皇上给截胡了去。”
富察琅嬅微微颔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指尖摩挲着茶盏杯沿的花纹,语气平淡无波,
“新人初入宫闱,正是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令妃和舒妃根基稳固,她们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触她们的霉头,可对着那些与自己一同选秀入宫、身份相当的姐妹,便没了这般顾忌。”
自从秀女入宫,这样的争抢便从未断过。
今日你截了我的牌子,明日我便在御花园“偶遇”皇上,后日又不知是谁借着献艺的由头独占了皇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