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聋了不成?“

蔡夫人忽然将犀角梳掷向铜镜。

梳齿在镜面刮出刺耳声响,吓得捧唾壶的侍女打翻了蔷薇露。

浓稠的液体顺着青玉踏跺流入地漏,竟与浴斛溢出的水流汇成淡粉色溪涧。

侍女们这才反应过来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沐浴流程极尽奢靡。

侍女们先是以素纱沾着清酒擦拭颈侧,溶解昨夜未净的胭脂。

再用象牙刮板敷甘松香膏,侍女指甲上的丹蔻在雪背上划出红痕。

第三道是蜂蜜混兰膏,梳通的三尺青丝垂落斛中如乌云蔽月。

最后以整罐羊脂浸泡的腊梅瓣收尾,花瓣黏在锁骨凹陷处不肯下沉。

每一个步骤,每一个过程都极具讲究。

“那人来了吗?”

蔡夫人突然按住绿绮正在按摩太阳穴的手。

铜镜映出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将坠未坠的样子像极了汉水北岸迟迟不落的残阳。

近身侍女绿绮连忙嘱咐其她侍女再次去确认。

不多时,侍女便踩着小碎步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