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予懒洋洋转动着指尖的血晶,将晶石碎屑撒向冻土。
那些猩红碎末落地生根,转眼绽出片片边缘染着血红的纯白花朵,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里开得恣意。
叶婷婷捏住她作乱的指尖:“说过多少次,别用异能催生花。”
“可是普通种子埋下去就被冻死了嘛。”
花予翻身搂住她的腰,鼻尖蹭过长裙上沾着的雪松香,“再说这些花多好看,像不像……”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簌簌响动。
二十余只雪狐幼崽正挤在花圃前,粉红鼻尖疯狂耸动,毛茸茸的尾巴炸成蒲公英般的圆球——被花香吸引来的小家伙们正对着花朵跃跃欲试。
叶婷婷轻笑着看着它们。
极夜最漫长的那天,花予在冰原上垒起九百九十九盏冰灯。
深蓝夜幕下,她用血晶熔成焰心,看暖橘色光晕在叶婷婷的眉目间流淌。
叶婷婷突然俯身在冰面作画。
灵能凝成金线。
勾勒出城市废墟间一位少女的身影——那是花予头戴着鸭舌帽,背着个大包,手拿棒球棍的模样。
“你竟记得这么清楚。”
花予指尖抚过冰画,那些线条突然鲜活起来。
“那当然。”
叶婷婷轻笑一声。
漫天极光恰在此时垂落,将两个时空的倒影重叠成永恒。
当第一缕春风撬开冰层时,花予在冻土中发现枚青铜怀表。
指针停在她们决定离开那晚的时刻,齿轮间卡着半片枯叶。
花予轻声说道:“真想时间就这样永远停在最好的时候了。”
她们并排躺在初融的冰面上。
花予忽然侧身咬住叶婷婷的耳垂:“真想这样的时光,能在久一点。”
“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
叶婷婷笑着说道。
极光就在这时突然垂落,将未尽的笑语裹进绚丽的绸缎。
在光幔摇曳的褶皱里,两道身影化作剪纸般的轮廓,唯有交织的银发与黑发,仍在诉说着比极光更恒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