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不自然地颤了几颤,裴望渝声音冷冷回道:“那是以前的工资,不应该带到我新的生活里来。”
明明就是她的劳动报酬,只是因为是在他的公司获得,所以她一分也不要。
陆彦翀不想她能决绝到这个份上。
“所以呢?”陆彦翀快碎了,“你的新生活就是以身无分文开始的?”
“这是我的事,不劳陆总操心。”
她甚至都不愿意用‘你’,一声陆总彻底斩断了两人之间仅剩的关联。
如阿淮所说,短短十几秒时间,她在陆彦翀心上留下了无数把刀子。
电梯到了二十四楼,她几乎是在电梯门开了缝就挤了出去。
她的身影在瞳孔中消失,陆彦翀一动不动,任由翻天覆地的后悔和无助鲸吞蚕食一般,将他吞噬干净。
阿淮看向他的眼神万分不忍,他知道翀哥今天来这儿干什么的,“翀哥,人还见吗?”
陆彦翀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卷走刚才的风暴,换回了平常的冰冷锋利,“她没入职,简历就不用再压,她去哪家公司你留个心眼,只要人安全,其他的不用插手。”
阿淮又在翀哥身上看到了那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挣扎。
知道裴望渝在找工作,翀哥压下了裴望渝的简历,折中替她选了壹粟这家相对简单的公司给裴望渝抛出橄榄枝。
阿淮知道翀哥今天来是替裴望渝铺路,让她在公司轻松好过,可他不明白,只不过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翀哥就...
瞥见翀哥垂着的指尖竟在微微发抖,阿淮忽然就想通了,翀哥这样的保护何尝不是变相的干涉,裴望渝不需要这样的保护,哪怕翀哥没什么坏心。
电梯里面的陆彦翀心如刀割,他不知道电梯外面的裴望渝同样煎熬。
出了电梯她快步地朝前走,直到听见电梯关门的声音,她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大口呼吸,强忍着心里沸腾的酸涩跟难过。
她拼命告诉自己,程京南还在外面等她,她不可以有这样的情绪波动,可是为什么,不过是一次意外的偶遇,她还是让他如此轻易地在自己心里掀起了一场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