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说!”
老者往桌案上重重一拍!
“好好做你的烧饼,踏踏实实过好你的日子。”
他忽又舒展眉头,笑问道:
“你也想有个富贵命?”
小哥哥如捣蒜般疯狂点头,迫不及待的说道:“当然想啊。”
“怎么,您要收我当干儿子?”
老者没好气的笑骂道:“给我当儿子,你还不够格!”
老者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倒有桩正经差事,三司使那边缺个守库的虞候,虽要净身.……”
话未说完便见小哥急退两步,裤腰带上铜匙串儿叮当乱响。
“您老饶了我吧……”
小哥双手交叉,护在裤裆前。
“刚才说要荐我去给李太尉养马,结果是要当阉奴。”
“现在又要把我送进宫当黄门?"
老者抚掌大笑,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从荷包里摸出枚金瓜子按在桌上,指节敲得木纹嗡嗡:“后生可晓得?当年真宗皇帝封禅泰山,随驾马夫如今都在西京置了宅院。”
小哥反驳道:“子孙根都没有,纵有千金万金又有什么意思?”
老者挥挥手,示意小哥进前来坐下。
“可知钱龙宴?”
“一千条龙的宴席?”
老者语气稍显无奈的解释道:“钱!铜钱!”
“结钱为龙。”
“洛阳,人有妓乐者,三月三日结钱为龙,为帘,作钱龙宴。”
小哥听得云里雾里,就记住两个字:
“妓乐?”
“取悦妓女啊?”
“太糟蹋钱了!”
老者手作叩门状,在小哥的额头轻敲一下,笑骂道:“没文化,多读点书吧。”
“我倒想读,可没钱啊。”
“养活自己亦是不易,哪来多余的钱去读书识字?”
老者笑意渐敛,望着朱雀门外连绵的飞檐斗拱出神:“这世道啊…….”
斜刺里窜出个总角小儿,举着破陶碗要讨碎饼渣。
小哥忙拿起两块烧饼,又顺手撕了一块羊肉,将其塞入小儿怀中,油星子溅在粗布袖口也浑不在意。
“这世道挺好的,安居……”
小哥话头在舌尖打了个转,喉头滚了滚改口道:“总强过天幕里说的什么靖康耻、崖山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