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胖胖咽了口唾沫:"副队,您是说...这村儿的物资,根本没在流动?"
"不止物资。"
安卿鱼扫过众人,
"陈老头说他孙子出海时带了二十斤米,可咱们在庙后找到的米袋,分量跟新的一样。"
他顿了顿,
"最邪门的是,我在芦苇荡里发现了咱们的脚印——从村口到庙门,整整齐齐两排,和咱们今早走的路线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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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夜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走,去码头。"
"干啥?"吴痕跟着起身。
"验证个事儿。"
林七夜摸出根烟点上,火星子在晨光里忽明忽暗,
"要是这村儿的时间真卡壳了,那码头上该有咱们昨天留下的——"
"脚印。"
安卿鱼替他说完,
"我已经看过了。"
他指了指窗外,
"和今早的脚印叠在一块儿,新的旧的分不出来。"
沈青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那咱们...能走出去吗?"
"能走出去就怪了。"
林七夜把烟头弹进海里,
"我让老曹试过,往村外走了三里地,一回头,又看见村口的老槐树。"
他冲曹渊努努嘴,
"老曹,把你画的路线图拿出来。"
曹渊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
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箭头:"我每走一百步就做个记号,可绕了三圈,记号全叠在一块儿。"
屋里再次陷入沉默。
江洱突然从门口探进头:"副队,小卖部的王阿婆来敲门,说要收咱们房钱。"
安卿鱼低头看了眼表,又抬头看墙上的挂钟——电子表显示七点十五,挂钟停在三点一刻。
他扯了扯嘴角:"让她进来。"
王阿婆佝偻着背走进来,
手里攥着个铁皮盒:"小同志,房钱该结了。"
林七夜摸出钱包,抽出张一百的:"多少?"
"五块。"
王阿婆眯着眼笑,
"昨儿也是这价儿。"
林七夜的手顿在半空。
他盯着王阿婆布满皱纹的脸,
突然把钱收了回去:"阿婆,您记不记得,昨儿谁给您的房钱?"
"就你啊。"
王阿婆指了指林七夜,
"穿黑外套,兜里装着烟。"
她从铁皮盒里摸出张五块纸币,
"找你的钱,跟昨儿一样新。"
林七夜接过钱,和百里胖胖兜里的那张并排放在桌上——连纸币上的编号都一模一样。
海风卷着不知哪儿传来的童谣,再次飘进屋里。
安卿鱼望着桌上重叠的纸币,声音轻得像叹息:"最要命的不是时间乱了。"
他抬头看向众人,
"是这村儿的物资,根本没在消耗。"
"啥意思?"吴痕挠头。
"咱们住了三天,吃了十二顿饭,喝了二十四瓶水。"
安卿鱼的手指叩着桌沿,
"可王阿婆的米缸还是满的,小卖部的矿泉水架,连标签都没挪过位置。"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也就是说...有人在给这村儿'补物资'。"
屋里的温度仿佛降了十度。
沈青竹的手攥得发白:"补物资的...是人是鬼?"
"不知道。"
安卿鱼把外套重新穿上,
"但咱们得弄清楚——"
他突然停住,侧耳听了听窗外,"有人往这边来了。"
林七夜已经摸到腰间的符纸:"谁?"
"陈老头。"
安卿鱼推开窗,
"手里还提着盒烟——他说'孙子今儿又给送烟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
晨雾里,陈老头佝偻的身影正往民宿走来,手里的烟盒在晨光下泛着暗红。
林七夜盯着那抹红,
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胖胖,把符纸准备好;老曹,攥紧刀;青竹,盯着窗户——"
他转头看向安卿鱼,
"副队,您说的补物资的主儿,该不会就藏在——"
"嘘。"安卿鱼竖起手指。
陈老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混着他含糊的嘟囔:"孙儿真孝顺,知道爷爷爱抽红塔山...昨儿送一盒,今儿又送一盒..."
林七夜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包从庙梁上找到的红塔山,
又转向陈老头手里的新烟盒——包装上的折痕,
和三年前那张合影里的烟盒,分毫不差。
晨雾里,不知哪儿的渔船拉响了汽笛。
那声音绵长而浑浊,像极了某种东西苏醒时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