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攥着符纸,指尖几乎要把黄纸戳穿;
蔷薇最安静,可她攥着短刃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小蛇。
"你早发现他们不对劲了?"天平问。
旋涡擦了擦额角的汗:"月鬼的追时符烧得太快,檀香的香灰没转圈——红月刚升起来时就不对。"
他低头看着自己发颤的手,"我以为能撑到队长回来......"
"你撑到了。"天平拍了拍他肩膀,秤砣在掌心转了个圈,
"我带南头那几个时,看见你往香里掺了镇魂草。"
他指腹蹭过秤杆上的刻度,"好小子,比我当年机灵。"
旋涡的耳尖红了。
他望着被血月染红的窗纸,突然想起出发前女朋友发的消息:"这次任务结束,我们去稻城看雪山好不好?"
"我订了能看星空的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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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机票,喉咙突然发紧——如果能活着出去,他一定要把机票展平,再买束花。
血月突然晃了晃。
村口传来弋鸳刀的清鸣。
旋涡抬头,看见王面的身影掠过晒鱼干的架子,刀光划破血月投下的红雾。
他握紧口袋里的机票,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接下这次任务,后悔推掉和女朋友的旅行。
如果能重来......
"旋涡!"天平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准备结阵,队长要破局了!"
旋涡猛地甩了甩头,把机票攥得更紧。
他抓起最后一把檀香,青烟腾起时,隐约听见海风里飘来王面的吼声:"都给老子撑住!"
"我他妈后悔接这破任务!"
旋涡突然吼出声,攥着机票的指节泛白,眼眶红得像浸了血。
他盯着窗纸上摇晃的血月影子,喉结剧烈滚动:"明明说好了带阿瑶去稻城看雪山,民宿都订了能看星空的——"
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别过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湿哒哒的阴影,
"早知道该推了这破任务的。"
天平的铜秤砣在掌心顿住。
他没说话,只是用秤杆轻轻敲了敲旋涡发颤的手背。
副队长的掌心还留着檀香灰的余温,像块带着烟火气的暖石:"你当队里谁没推过任务?"
他声音低哑,却像把钝刀划开迷雾,
"上个月夏思萌的凤凰小队在滇南剿蛇妖,孔伤的腿骨都碎了;"
"安卿鱼的夜幕队更绝,上回在镜渊镇守时,安姑娘的命魂被鬼雾啃掉半块——"
"所以呢?"旋涡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闷。
"所以这任务要真是能推的,轮不到咱们。"
天平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嵌着半截没擦净的香灰,
"你猜要是咱们没来,来的会是谁?"
旋涡一怔。
"是刚转正的那帮崽子。"
天平用秤杆指了指墙角缩成一团的星痕——那小子还在无意识地叠符纸,黄纸在他手里折出细碎的响,
"上个月考核时,小星跟你当年似的,举着符纸问我'副队,这驱邪符要画几道纹才灵';"
"蔷薇更绝,练刀时砍偏了,把靶场的石狮子劈成了两半。"
海风突然灌进窗缝,吹得秤杆上的铜铃叮当响。
旋涡望着星痕发顶翘起的呆毛,
想起三天前这小子还蹲在礁石上给贝壳画符,说是要带回去给妹妹当玩具。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机票,突然觉得掌心的褶皱没那么硌人了。
"幸好来的是咱们。"
他轻声说,声音里的愤懑像退潮的海,只剩一片粗粝的坚韧,
"至少......至少能多护他们一会儿。"
"当队长的都这么想。"
王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
弋鸳刀的刀鞘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越的响。
王面的鬓角沾着血月的红雾,眼底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却在看见墙角被檀香捆成茧的队员时骤然收紧——
月鬼的符咒烧穿了青烟,正用指甲抠自己手腕的命魂纹路;
檀香的额头抵着墙,每撞一下就蹭掉一块皮,血珠顺着墙缝往下淌,在地上积成暗红的溪流。
"队长——"旋涡刚要起身,大地突然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