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拨弦,十二根白骨弦同时震颤,空气里浮起无数血珠,像被无形的线串成网。
吴恨侧头躲过第一波血刃,雷符甩向门楼——
轰的一声,半面飞檐砸下来,弦杀的道袍被撕下半边,露出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咒文。
"你敢伤我?"他尖叫着后退,骨琵琶在地上磕出个缺口,
"红月大人会——"
"红月大人?"吴恨踩着碎砖逼近,另一只手摸出把短刃,
"上个月在西市,红月的'血瞳使'也这么说。”
“后来我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泡在酒坛里送回红月老巢。"
他用短刃挑起弦杀的下巴,"说,为什么动旋涡?"
弦杀突然咧嘴笑了,满嘴尖牙渗着黑血:"你以为...就我们?"
地底下传来闷响,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身。
吴恨的后颈汗毛倒竖,他猛地抱起旋涡退到门口,
看见镇魔司的影壁墙裂开条缝,渗出黑黢黢的海水——是深海!
这破地方离海足有百里,怎么会...
"吼——"
那声音像闷在深海里的雷,震得青石板簌簌往下掉灰。
弦杀的笑更疯了:"红月借了海眼的力,那大家伙要出来了...要出来吃——"
吴恨的短刃捅进他喉咙。
血溅在旋涡脸上,少年被呛得咳嗽,却死死攥住吴恨的衣角。
弦杀的手指还在抽搐,指向影壁后的海水:"不朽...不朽者...来援..."
"闭嘴。"吴恨抽出短刃在他道袍上擦了擦,转身踹开镇魔司的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他看见庭院里的银杏树下站着个人——
穿月白衫,手里拎着串铜铃,正是王面说的卜离。
老头的白胡子上沾着酒渍,脚边倒着三个酒坛,显然刚被王面从破庙里拎来。
"小吴啊。"卜离打了个酒嗝,
"王面那混球说你这儿有崽子要渡灵气?"
他眯眼瞧吴恨怀里的旋涡,酒气突然散了,"命海烧了七成?”
“啧,这得用灵媒术引天地灵气灌顶,我这把老骨头...得耗十年寿数。"
"拿我的换。"吴恨说。
卜离的铜铃突然响了。
他盯着吴恨的眼睛看了半响,突然笑出声:"行,你小子向来不做亏本买卖。"
他拍了拍身边的石桌,"把人放这儿,我要布个聚灵阵。"
吴恨刚把旋涡放下,院外传来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