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上最后一滴魔血蒸发,化作袅袅黑烟。
陈涵站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手中紧握的刀柄冰冷得像是从地狱里捞出来的铁块。
那头不可一世的魔猿虚影,带着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在他眼前寸寸碎裂,化作漫天飞舞的金色光点,最终彻底消散在黎明前的寒风中。
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死寂,连风声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荒诞。
一种极致的荒诞感席卷了陈涵的四肢百骸。
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顺利得不像是一场生死搏杀,更像是一场被人精心编排好的戏剧。
他,陈涵,就是那个被推到台前的演员,
按照既定的剧本,刺出了那看似决定胜负、实则无关紧要的一刀。
他甚至能感觉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个角落,
有几双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就像在看一场无聊的演出。
数百公里外的野山之巅,高达百丈的金色法相轰然收敛,
化作点点流光,没入一个年轻人的体内。
林七夜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晃了晃,被身旁的吴痕一把扶住。
“没事吧?”
吴痕的声音很平稳,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撼动上京的惊天动地之战,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消耗。
“死不了。”林七夜喘了口气,甩开他的手,
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猛吸了一口,苍白的脸上才泛起一丝血色。
他眯着眼,望向远方那座已经恢复平静的钢铁丛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说,他现在在想什么?”
“想自己为什么能赢。”吴痕言简意赅。
“不。”林七夜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一潭不见底的古井,“他会想,我们为什么让他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