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列捂着脑袋看向许负,许负点了点头,说:“的确,这个地方和上一次来不一样了,不过老家伙,这件事情真不是刻意算计的吗?”
瘦老头也无奈地摸了摸脑门儿,说:“这可就冤枉老汉我了,我可是按着你的意思想让范义下辈子生在富庶家庭的,龙口合上这个变故完全在意料之外。”
白列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及,不管富也好,贵也罢,这个和自己把酒言欢大半辈子的哥们儿只要下辈子不受苦就行,这坟冢的位置阴差阳错的也是个好穴了,不过他想象不到的是,有些人富贵至极,但是该吃的苦可一点都没少吃……
就在白列高兴的同时,辅佐刘邦统一天下后,被封为留侯的张良马上要走完自己精彩的一生,此时的张良半卧在床榻上,手中抱着一个锦盒,正静静等待着自己最后的时刻。
突然,房间中莫名地刮起了一阵阴风,张良原本已经浑浊的眼睛突然重新冒出了精光,虽然看不见,但是以张良毕生研习的术数本事,知道来接引自己的地府使者已经到了。
“不知道是哪位地府尊使来接引我?我有重要的阳世秘闻要亲自禀报地府之主。”张良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自顾自地说道。
可是等了好几个呼吸,房间中没有丝毫动静,张良只得再次开口,说:“尊使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我被奉为阳世谋圣,位居留侯,阳世有什么,地府想要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如果尊使能设法让我见到地府之主,我要禀报的内容必然能给尊使换来一个更好的前程。”说完打开了自己怀中的锦盒,立刻一道奇异的香味飘散出来,张良接着说,“这是长生不老药,我之所以放弃长生,就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即便消亡,我也必须见地府之主,要是错失良机坏了大事,地府之主知道我放弃长生都没能让尊使把我带到他面前,恐怕尊使也很难交代吧……”
直到这句话说完,空气中才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要是你提供的信息帝君并不感兴趣,我岂不是得担无故打扰帝君的罪责?”话音消失,一个有些肥胖的人影缓缓从阴影中显现了出来,房间顿时又冷了几分。
见到来人上钩,张良笑了笑,说:“那我现在把内容说出来?我敢说,尊使你敢听吗?”
这个有些肥胖的阴司微微一愣,陷入了沉默,而张良见状适时地又补了一句:“尊使虽然在地府身居高位,不过在阳世总有后人吧,我把这颗长生不老药赠与尊使,这样即便我说的内容地府之主不感兴趣,尊使得到一枚长生不老药,也不吃亏。”说完就把装有长生不老药的锦盒向前一送,这个有些肥胖的阴司终于有些心动了。
不多时,张良的肉身呼出了最后一口气,一个飘飘忽忽的人影从张良的身体里浮现了出来,和这个胖阴司一起消失不见了,而刚刚被张良抱在怀中的锦盒也同样一起消失了……
地府,大殿之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年轻人,正是当下的地府之主,酆都大帝。
“你就是张良?”酆都大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张良。
张良躬身行礼后才说:“正是张良。”
酆都大帝接着说:“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阳世的谋圣张良,今日一见果然有点意思,肉身都已经消亡了还要施展自己的谋略。说吧,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
张良原本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看着酆都大帝说:“在我告诉帝君这个消息之前,我需要向帝君确认一件事情。”
酆都大帝饶有兴趣地问:“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张良依旧盯着身在上位的酆都大帝,缓缓说:“地府,是不是活人禁地?”
酆都大帝不知道张良想要表达什么,点头说:“这是自然,地府之内活人禁入,即便是阳世的修道者也不例外。”
张良点了点头,接着说:“有了帝君的答复,那我就能说我知道的信息了。”
然后张良一字一顿地说:“地府之中有活人。”
听到张良的话,原本还面带微笑的酆都大帝已经满面冰霜,而带张良来的阴司此时肠子都悔青了,谁能想到张良说的消息会是这个,这不是在啪啪啪的打酆都大帝的脸吗,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情呢,这下子搞不好自己都得受牵连了,赶紧走上前喝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说有阳世秘闻要向帝君禀报吗?你一个亡魂怎么知道地府的事情,还不赶紧跪下向帝君请罪!”
张良根本就没管走上前拉扯自己的阴司,一甩手甚至把阴司推了个趔趄,而整个过程,张良的眼神都紧紧锁定在酆都大帝身上,眼睛都没有眨哪怕一下。
“大殿之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只见酆都大帝一挥手,本来还想来拉扯张良的阴司突然就定在了原地,顿时脸上就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色,紧接着从阴司的脸上开始出现了裂纹,裂纹极速蔓延,终于砰的一声闷响,这个体型肥胖的阴司直接化成了一道黑烟,彻底的消散了。
就在阴司消散的瞬间,一个锦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只剩张良和酆都大帝的大殿上,这响声显得格外刺耳。
酆都大帝冷笑一声,看向从始至终都直直盯着自己的张良,说:“居然连阴司也经不起长生不老药的诱惑,张良,你这样戏耍本帝君,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的魂魄绞杀了?”
张良这才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才说:“帝君恐怕不知道,在我年少的时候就敢刺杀当时不可一世的始皇帝,如今连肉身都舍了,怎么还会怕你绞杀魂魄。”
酆都大帝向后靠了靠身子,半晌之后神色才缓了几分,说:“阳世都把你叫谋圣,没想到你的胆色也非常人,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列捂着脑袋看向许负,许负点了点头,说:“的确,这个地方和上一次来不一样了,不过老家伙,这件事情真不是刻意算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