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峡的晨雾如轻纱般缠绕在陡峭的崖壁间,将深不见底的峡谷笼罩在一片神秘之中。
松赞干布身披嵌着金线的藏红氆氇大氅,立于峡谷东侧的天然观景平台上,脚下是千丈悬崖,耳畔回荡着凛冽的山风呼啸。
此处地势得天独厚,既能俯瞰整个峡谷通道,又可通过隐秘山道迅速与各营寨联络。
“报——”一声急促的呼喊撕破了山间的寂静。
一名浑身沾满尘土的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时胸前的狼牙坠子还在剧烈晃动,“且末城唐军已拔营东进,先锋部队距黑石峡不足三十里!”
松赞干布瞳孔微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螭纹银刀。
自半月前在甘松岭大破唐军主力后,他便将目光锁定在这条连接且末与松州的咽喉要道。
此刻猎物终于踏入陷阱,胸腔里蛰伏的野性被瞬间点燃。
“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保持隐蔽,未得将令不得擅自行动!”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赞普,唐军行军如此果决,会不会已知晓我军埋伏?”大相禄东赞捻着灰白胡须,目光警惕地望向峡谷深处。
这位跟随松赞干布南征北战数十载的老将,此刻也不免心生疑虑。
松赞干布轻笑一声,抬手拨开被山风吹乱的长发:“唐军主将若真有未卜先知之能,早在甘松岭便该扭转战局。”
他指向脚下蜿蜒如蛇的峡谷,“黑石峡两侧崖壁近乎垂直,唯有这谷底小道可供通行。即便他们察觉异样,难道还能插翅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