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翔拾起滚烫的弹头,上面錾着细小的郑字:"为何不用官印?"
"海疆之防在民不在官。"少年攥紧算珠喘息,"当年戚家军义乌矿工,亦是..."
话音未落,绣春刀已入怀。榆翔撕下绯袍衣摆裹住他鲜血淋漓的右腿:"从今日起,军器局改称'延平械造所'。"
晨光漏入地窖时,郑成功瞥见榆翔袖中滑落的密函——朝鲜王印旁,赫然盖着葡萄牙双剑徽章。
十月初九夜,龙咆号暗舱酒气熏天。
郑芝龙捏碎琉球歌姬呈上的密信,珍珠扣子崩落一地:"西班牙人想要老子的海路图?"他突然掐住歌姬脖颈,从她舌底抠出蜡丸,"告诉科恩的寡妇,用二十门臼炮换她儿子全尸!"
海浪拍打舱壁的间隙,底仓传来铸炮声。郑成功正在改良佛郎机铳,乌黑的手掌将南洋椰炭填入铳管。郑芝龙踹开铁门时,少年头也不抬:"父亲,马尼拉来的黑奴匠人身上有天花疮。"
海盗王瞳孔骤缩——那些他用三条福船换来的非洲工匠,此刻正在为明军铸造舰炮。
"红夷与佛郎机早联手了。"郑成功举起带马尼拉香料的引信,"他们在硫磺里掺了相思子,三发之后必炸膛。"
暴雨突至,甲板传来混战声。榆翔的锦衣卫正将黑奴工匠押向火船,其中一人突然用葡萄牙语嘶吼:"澳门总督向郑将军问好!"
郑芝龙的金牙深深陷进下唇,他看向正在测绘海图的儿子,突然将佩刀掷入怒涛:"明日你去热兰遮城,带我的近海营。"
十月十五,马尼拉湾血色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