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慢慢地直起身来,面上尽是恭敬而虔诚的神态。
“前些日子,姜衙内在金迷楼宴请好友,席上觥筹交错之际,有人问起林家起兵当日姜家的脱险之计。”
“姜衙内对此讳莫如深,不愿相告,最后被问的烦了,只说家中兵强械精。”
“臣听说此事后,感到很奇怪,姜家府兵五百人,就算年轻的仆役也拿了兵器加入混战,满打满算也就一千人而已,数量只是林家派去之人的一半,如何打的赢?”
“三日前,臣给姜衙内安排了一位美人,还送去了举世闻名的蓬莱酒,供其享用。”
“美酒和美人的双重加持下,姜衙内志得意满,神魂颠倒,于是便说漏了嘴。”
“姜衙内酒醒后,立即把那位美人灭了口,好在消息还是被成功递了出来,臣才得以禀报给殿下。”
稍稍停顿了那么一息之后,祝靖行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微微躬身,态度极为恭敬地再次开口说道:
“臣自知上报此事,或许有离间殿下和姜大人之嫌,但臣一想到姜家万一真的藏着利器,便不敢不让殿下知晓此事。”
语罢,齐祝靖行并未抬头,仿若一座沉默的雕塑般静止不动。
然而,即便他低着头不与齐王对视,却也能够清晰地察觉到那道锐利而炽热的目光正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紧紧地锁定在他身上,不断地来回游走、打量着。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肌肤上爬行,让他浑身都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良久,久到祝靖行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他听到齐王终于开了口:
“ 此事本王知晓了,靖行,你心中念着本王,本王很高兴。”
从齐王府出来后,祝靖行只觉得自己刚刚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劫,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的感觉让他感到一阵不适和狼狈。
然而他没有立刻策马离开,而是抬头往燕王府的方向望了望,心中暗道:
洛小苒,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完了。
至于齐王会不会有所动作,而你们能否得偿所愿,还是要看天意。
……
“砰!”
祝靖行刚刚离开没多久,齐王便将手上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满目狰狞。
“好啊!到底不是嫡亲的舅舅,只把本王当作揽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