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逃出宇宙的边界，在那空洞虚无的世界当中漫游，只要抹掉自己在这个宇宙当中的所有锚点，谁就能把自己再找回来呢？

但问题是，他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勉强算得上是吧，从大城市来的。”

“你觉得大城市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不晓得，我没去过。”小贝茨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戳德，是什么？”小贝茨突然间从口中蹦出一个新单词来，他抬起小小的脑袋，看着林逸。

一个世纪了，头一回有人这么看自己，上一回…是弥亚和莉莉丝吧？他们这会儿还在伊甸园，做着那盛夏永不褪色的梦。

“自己拥有所有可以做任何事情的行动理由，即——戳德，自由。”

“你从哪儿看到的？”林逸笑颜看他，他那一头茶色的卷发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暗淡的光。

“书上，书上好多人都为了这个单词死掉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小贝茨想了想，语气低了几分。

“你以后会知道的，当你真正明白它的意义时，你也会为它向前冲锋的。”

“像堂吉诃德，那个可笑的骑士？”

“对。”

小贝茨离去了，这也只是个不那么起眼的一三八七年四月初的午后，他走出店去远了些，林逸便察觉到那周围潜藏着的人影也跟着离去了。

“奈特谢德·费利克斯…你的故事该以什么为结尾呢？”

不知怎么的林逸想到了夏树，还有他的那句——

“生如一只飞蛾，死于一场盛大的烟火。”

夏树，你不会安眠太久的，小憩一会儿吧，最终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们会和我站在一起的。

……

民政官的故居，杰拉福先生捏了一小把碎烟草叶，正独自坐在办公椅上抽着烟斗，他想，自己大概还不能算是输。

只能说是疏忽大意间，家里面进了窃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