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偶尔顶了下皮肤,落雪不时在皮肤上留下一丝刺痛。
人在亭下,人在雪中,人在天地间。
甚至一度进入真我的境界,忘却自身原本的思想,一切感受,皆出自无意识,仿佛另一个自我觉醒,而原本的自我又变成了第三个视角,似在河面飞翔一般,在高空俯视着自己。
谷仲溪心中有一丝疑惑。
难道毒已被解了吗?
但在有意识的感受中,丹田处仍然如同干涸的池塘,没有一丝内息的游动。
若无内息,如何能进入真我境?
这个问题在谷仲溪心中只停留了短短的一瞬,因为这个问题同这些日子精力的精神上的重创比起来,实在太过渺小。
反而这个身体更喜爱什么也不想的状态。
好似终于可以休息一样,就这么在天地间静静坐着,坐到身体与天地融为一体。
沉沉坐着,如同沉睡,却又清醒,如同入定,却又洞明。
在这样奇怪的状态中,周遭一切事物都被无限放大,不论是风吹过窗棂的吱呀声,或是后院不时的脚步声,还有陶罐中汤药的咕咕声,甚至雪花落下的声音,都能被听见。
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声音在谷仲溪的耳朵中越来越响,响到几乎有些吵时,一切再一次戛然而止,万物又归于寂静,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隐隐泛了起来。
那是折枝剑。
谷仲溪很清楚这种感觉。
这把剑正在后院的卧房中,但在这种状态下,几如就在手边一般,甚至可以触摸到剑身上的花纹,甚至,可以看见剑身的模样。
谷仲溪如同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抚摸着折枝剑,折枝剑也以轻鸣回馈。
慕容卿当然没有察觉,因为慕容卿正在全身心炼制解药。
但谷仲溪这种无意识的感应竟愈来愈强,强到居然能看到折枝剑旁被寒风撩动的纱帘,纱帘下未及收拾的被褥,被褥边随意放置的头钗……
谷仲溪面色微微泛红,不敢再往下看,怕是看见什么私密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