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轰鸣声中,姜冕和赵宁分别在阳城的南、北城门外同时发动了攻击。
“攻城!”
赵宁大喝一声。
千万箭矢瞬间飞向阳城上空。
紧接着,启、楚二军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以摧枯拉朽之势,山呼海啸地冲向阳城!
整个阳城喊杀声震耳欲聋!
城内的百姓纷纷哭喊着四处躲避。
这是阳城几百年间第二次被攻城,两次被攻城时间间隔不到两年。
上一次是启、楚二国的大军,这一次还是。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大军是奔着灭国来的。
城墙上的士兵不断往城下射箭,箭雨铺天盖地射向城下,冲向城门的启军,纷纷被射翻在地,如麦浪一般,一茬接着一茬地倒下。
云梯被架上城墙,下面的士兵拼命地往上爬,又不断被城墙上的士兵连着梯子被推下城墙。
“咚——”
“咚——”
攻城车猛地撞上城门,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跟远处轰鸣的战鼓声交相辉映,像巨人的铁锤,一下一下撞击着大地,发出震撼灵魂的巨响。
燕军知道,这一次若是再被攻破了城门,等他们的结果就是亡国。
于是纷纷殊死搏斗,双方陷入僵持状态。
城墙下尸体堆积如山,生力军们拖走同胞尸体,又不断填了上去。
短短半日,已经消耗了近一万兵力,竟然连一个小缺口都没有撕开。
“这样下去不行!”徐凤鸣在战车上看着这惨烈的一幕,看着启军一波一波地冲上去,又一波一波被抬下来。
心里百感交集,那场面太过血腥,太过惨烈,那死去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徐凤鸣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眉头紧蹙,注视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燕人知道一旦城破了就是亡国,所以都拼了命,必须得想个什么办法,再这样打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没办法。”孟案神色凝重,说:“攻城战大多只能硬打,除非能解除天然地势,要么水攻,要么围城,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
张廷:“燕军的反应太激烈了,照这样打下去,打下阳城,我军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赵宁看了一会儿:“孟案、张廷,你们各带一队人 ,看看能不能找别的地方攻城。”
“是!”两人领命而去。
孟案、张廷走后,赵宁身先士卒,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冲向阳城!
像这种攻城战,又是这种亡国的攻城战。
在没有外部条件加持,只能硬打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将战士的势气激发到极致,然后一鼓作气,一次性将城攻下来。
若是第一口气歇了,那么后面就很难打了。
启军见国君一马当先,以身作侧冲向城门,瞬间被激出无畏的势力,纷纷死战不退,跟随在赵宁身旁不要命地攀上云梯。
这不是徐凤鸣见赵宁第一次领兵打仗,但这一次,他看着赵宁带领着千军万马冲向阳城,他身披甲胄,头戴磐龙冠,脚踏玄色战靴,身披红黑交织的战袍,在烈火和狂风中飞舞,犹如天神降临!
那一身高贵的,与生俱来的,独属于君王的气势分毫毕现!
战鼓声和攻城车撞击城门的声音如天际滚滚闷雷,一轮接着一轮,每一轮都比前一轮更加迫切。
那一刻,天地变色,徐凤鸣仿佛看见了这整个神州千千万万的英魂,化为实质,跟随着赵宁的脚步一起冲进阳城,冲进了那漆黑昏暗的夜。
他就是王!是结束这乱世之争的王!
是解救这整个神州千千万万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王!
也是整个神州,唯一的王!
徐凤鸣怔怔看着赵宁,眸子里映着火光。
“全军出击!”徐凤鸣瞬间抽出纯钧剑,引领着所有启军,排山倒海地冲向阳城。
南门,姜冕也带着兵不要命地往城门口冲。
郑琰隐藏在人群里,时刻留意着姜冕身周,以免他被流箭所伤。
郑琰没想到他的王子殿下平时看着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打起仗来这么狠,不要命地往前冲。
郑琰吓得半死,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生怕姜冕受伤。
结果因为战场太混乱,他净忙着保护姜冕,自己被流箭擦伤了。
这场极为惨烈的攻城战足足打了三天,启军和楚军二十万大军,已经消耗了近一半的兵力,可城门还没攻破。
那已经被撞变了形的城门不断颤抖着,却始终苟延残喘地屹立在城门处。
攻城战还在继续,所有人都已是强弩之末,却都在等待着对方势气率先瓦解的那一刻。
双方都没有退路了,所有的大军都投入到了大战当中。
现在不管任何一方率先撤军,都代表着失败。
赵宁满脸是血,铠甲下不断有血水流出,甲胄里面都是血块!
徐凤鸣亦是满脸血污,满身狼狈,他已经战得脱了力,提着纯钧剑的手不住发抖。
“凤鸣,快走!”赵宁大喊道:“这里太危险了!”
徐凤鸣:“这世上哪有国君身先士卒,臣子龟缩于人后的道理?!”
他说罢,猛然看见城墙上一个士兵拉弓对准了赵宁。
徐凤鸣挥手一掷,纯钧剑顷刻间脱手而出,猛然飞向城楼,瞬间贯穿了那士兵的胸膛。
士兵手上弓箭瞬间掉落,应声倒地。
赵宁:“……”
“保护徐大人!”赵宁说罢,再次飞身登上云梯!
攻城车还在坚持不懈撞向城门!
“砰——!”
最后一下,城门终于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