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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有多大的本事,更明白失控的苏仪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甚至想到过他会搅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可我还是想帮他。
因为他爱你,殿下,更因为他可怜。
你若是见过那两年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或许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这整个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你,也没人在乎你,可唯独他没有,他始终爱你。
这么多年来,他强行压抑着自己,时时刻刻徘徊在发疯的边缘,全是靠着给你报仇的执念强撑着。
他有时候发病的时候,能看见你的幻想,曾经甚至在发病的时候误杀过人,再后来他就不让人跟在他身边了。
有一次他发病的时候,把一个身形跟你差不多的人当成是你,抱在怀里。
一夜春宵过后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当时我以为他会失控,杀了那人泄愤。
可因为那人身形跟你有点相像,他不但没有动他一下,反而给了他一大笔钱,让我把他送走,安置好,然后直接给了自己一剑。
再后来他就跟我说,下次他再发病的时候,就把他捆起来,他不想伤害无辜。
他即便是疯了,都不愿意伤害无辜的人,那个被他误杀的人,他也厚葬了,并且直接把那人以义弟的名义葬在了自家祖坟。
殿下……”
“别说了。”姜黎听不下去了,事实上他听到苏仪一夜白头的时候就已经受不了了。
可他又迫切地想知道苏仪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于是没有制止黎朔,自虐一般听着。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四个人里最为豁达大度的苏仪,竟然是最放不下的。
他居然……
居然为了他,得了疯病。
黎朔没有再说下去,姜黎看着苏仪不安的睡颜,轻声说:“你先出去,让我单独跟他待会儿。”
黎朔走了,姜黎坐在榻边看着苏仪,心里传来锥心刺骨的疼。
“你怎么这么傻?”姜黎拇指指腹拂过苏仪殷红的唇。
苏仪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他似乎又做噩梦了,额头上又开始冒汗。
姜黎走到一旁,用帕子浸了水,重新坐回榻边,替苏仪擦汗。
“冀明、冀明……”
苏仪眉头紧皱,一遍遍地喊着姜黎的名字:“冀明……冀明……不要、不要……不要!”
“子谦!我是冀明啊!”姜黎见状握着苏仪手,焦急道:“子谦!你别担心,我没死!”
“冀明……”
“冀明……”
“对!我是冀明!”姜黎说:“我没死!子谦,你不要自责!”
苏仪呢喃着,紧接着,他猛地睁开眼,瞬间抓着姜黎的手腕。
苏仪双眼满是红血丝,眼神幽幽的,透着不同寻常的冷静。
姜黎见他醒了,笑了起来,苏仪那眼神直勾勾地,他坐起身子,定定看着姜黎。
“你是谁?”苏仪眼神冰冷,语气森寒。
“子谦,你不认识我了吗?”姜黎拉着他的手,覆在他没戴面具的右脸上,说:“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苏仪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直直看着姜黎,注视着姜黎的脸。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没动,似乎在确定什么。
良久,他像是认出了姜黎,但又不敢确定一样,小心地、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冀明?”
姜黎笑了起来:“是啊,子谦,我是冀明。”
苏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眉头一皱,蓦地把手抽了回去:“不!你不是冀明!冀明已经死了!你说!你是谁?!”
黎朔果然没说错,苏仪哪怕是发病的时候失控了,也不会对姜黎动手,就算只是长得像姜黎的人,他也不会动手。
如果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徐凤鸣,或者赵宁,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掐着对方的脖子。
“子谦,你仔细看看我。”姜黎说:“我是冀明,我没死,我当初中了毒,跟凤鸣一起被冲出了洛阳,后来被沧海阁的前辈救了。”
苏仪听他这么说,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带着那种打量的神色仔细观察姜黎。
“对……黎朔跟我说过……”
苏仪闭着眼,微偏着头,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似乎在竭力回忆什么:“当时洛河水决堤的时候,你跟徐凤鸣在一起……”
姜黎:“对,我们确实是在一起,后来我们被洪水冲晕了,被冲出了洛阳。南衡先生路过,将我们一起救了。
因为我中了毒,所以我和凤鸣跟先生一起回沧海阁解毒。
可是那毒是阁主亲自配的,南衡先生没办法解毒。
再后来,我跟凤鸣约定好,他下山想办法帮我收复神州,我跟南衡先生出海寻找海外仙山,找阁主解毒。”
“对……是这样……”苏仪说:“徐凤鸣说过,你的毕生心愿是结束这乱世……”
他说着,眼睛一直看着姜黎,拼命地确认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姜黎。
姜黎看见苏仪的眼眸,渐渐从那种混沌、迷茫的状态中清亮起来。
他这些年在沧海阁上看过有关于癔症的书,知道苏仪这样的状态,是在渐渐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