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卿竹坐在石凳上,肩胛挺直,明显心情不佳:“这不休沐嘛,我想着去宴月楼买几壶好酒,可还没走进店里,就听了一耳蜚语。”
看到他脸色沉了下去,宁绝大概猜到是什么事。
无奈失笑,为免对方多心,他还是问了句:“什么蜚语啊?”
天真的语气配着澄净的双眸,闻卿竹望着他的样子,眉头深蹙,眼里是沉沉的愤然。
双唇来回嗫嚅,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倒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太过难听!”重重吐出一口气,他委婉问:“宁绝,你与关尚书家的公子有过往来吗?”
“嗯,前几天在街上遇到,交谈了几句。”
“你们说了些什么?”
指尖握成了拳头,闻卿竹冷着脸道:“他是不是对你口出不敬?”
在京都,就没有什么事是密不透风的,更何况,那日看戏的百姓不少,几人就站在大街上,关海不顾脸面扯着嗓子吼,如此光明正大,闹得人尽皆知半点都不奇怪。
宁绝笑了笑,抬手斟了杯茶推到他面前,不以为意道:“我当是什么蜚语呢,原来是这件事啊……”
“关公子是说了些过激的话,但我并没有搭理,也不甚在意!”修长的手指搭在书页上,他垂眼说:“人生路长,难免遇到闲言碎语,若要一一计较,需得多少时间?谣言止于智者,我若行得端坐得正,又何惧旁人质疑?”
他从来不是那种过于在意别人看法的性格,潞州一行,让闻卿竹看清了宁绝的淡然自若,也明白了他的虚怀若谷。
“可……正常的质疑和恶意的侮辱是不一样的。”
回想自己听到的那些话,闻卿竹完全没办法理解:“宁绝,你不知道……他们究竟说的有多难听。”
什么私生子,什么假清高……
他们张口就来,根本不管真伪,只当是个笑话一样,一传十,十传百,活生生把一个无暇的君子,渲染成了声名狼藉的卑劣之人。
他们知道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