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会儿,带着宣泄的哭声才慢慢止住,眼周传来的湿凉感带着股难以形容的窒息这才缓缓将时惜裹挟起来。她抽噎着,有些不好意思,慢慢抬起头。
对上那一双含着笑意的黑眸,时惜登时抿嘴止住了声音,她的脸更红了,夜色也无力将这颜色完全遮掩住。
万千思绪在这一刻尽数消散,时惜缓了缓心情,感受着言朔微凉的指间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你.......”
“对不起......”
还未吐出口的关心被人突然打断,时惜蹙起了眉,瞧着言朔有些仍旧温柔的眉眼,听他将话讲完。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好容易被压制住的情绪在这一刻又尽数回到了时惜的体内,胸口处传来的带着规律的刺痛又让她想起了昨日如同做梦一般不真实的经历。
那种不安与无措,心疼与自责,她从未在此前的人生中体会过。
恰有晚风吹过,风不大,却带着时惜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言朔有些消瘦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瞬间安下心来,她将头再次重新埋在了言朔的脖颈间,听到他自胸腔传来的闷闷的笑声。
“好了好了,我没事。”
熟悉的温润音色带着熟悉的腔调口吻蕴含着熟悉的温柔,将时惜心中的气恼逐一抚去,她低着头,将关心的声音往低处压。
“你是不是......很难受?”
她向来如此,对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人报以虚假的关心,然而面对真正付出感情的人,却矫情傲娇着不愿意将内心的真实坦坦荡荡地吐露出来。
言朔收起了笑,将时惜垂在他胸前的脑袋轻柔抬起,盯着那双红透了的双眼,直直地看进去。
“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顾左右而言它的回答让时惜愣了一瞬,在那双深邃的黑眸注视下,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完美地掩饰过去。
的确,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幕后主使有她,也有他。日记本中最后的一句话明明白白地写出了言朔这一番行为背后的用意,因此,说她不恼不怨,这是假话。
可她除了埋怨,更多的是无奈与自责,是自己任性下的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