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些就跟电影里的共生体毒液一般的黑油,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填补着船锚上的痕迹,并将自己覆盖在其上,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个啥,但在看到的瞬间,赵奉节的感知就在不断的向他示警。
赵奉节心脏念头急转,第一反应就是拉开和着大家伙的距离,远远地放风筝,不然光这个海底下彼此力量碰撞的冲机感就够自己喝一壶的,可一想起自己的第一道剑气远远剁在对方身上,就起了个抛光打蜡的作用,他就将这个念头按死在心底。
强忍着身躯中的剧痛,一把从私掠空间里拽出水兵刀,爆散开来的甲片也在临界距离上虚化,突兀的浮现在他的身上。
道道金气从身体中游弋而出,串联在覆盖在身躯上的金属装甲里,一瞬间,恍惚间,他感觉被战甲所覆盖的部位上,来源于深水的压力,竟然凭空被消减了一大部分,与还被海水死死压住的其他部位形成了一种极为明显的割裂感。
就跟陷入沼泽或者流沙中的一样,被淹没的身体部分迟滞无比,但被铠甲包裹的躯体,虽然比不上在陆地上自由,却也好的太多了,就连海水的阻力都被凭空消减了大半。
这个发现让赵奉节不由的心下一喜,身体一下子燥热的起来,在那漆黑的船锚再一次向他砸下来的时候,他单手从充盈着金气的水兵刀上抹过,手甲与刀身摩擦间,碎屑一般的金气像是烟花一般纷扬。
浑身的骨骼发出爆裂般的微响,肺气翻涌间,浩浩荡荡的金气毫不吝啬的从胸膛中涌出,一米余长的水兵刀上剑芒暴涨,他伸展持刀的手横向一扫,泼墨般的剑气撕裂海水,对着泰坦拦腰而去。
之前的第一道剑气给泰坦刮了痧,但这不是剑气不行,而是距离太远,被海水消耗了太多的金气,实际上劈砍在装甲上的那一道剑气,恐怕连离体而出时的两成破坏力都不到。
而此时,两者间的距离,甚至不到十米,虽然不是赵奉节能操控战甲碎片加持在金气里的最强剑气的攻击距离,但也比最开始的那一剑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凌厉的剑气在这一刻展现了惊人的破坏力,泰坦刚刚举起的硕大船锚被迫回防,即便在百米深海之下,这一剑的暴戾也丝毫不减,前方的水域就跟爆炸了一般,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割声,巨大的冲击波再一次狠狠的砸在赵奉节身上。
这一次两者相撞的距离比之前更近,可在有装甲保护的情况下,他却比上一次好了太多,只是下半截身体因为暴露在外的原因,力透骨髓,似乎血肉都要从骨头上被撕下来了一般。
(好疼!)
不过。。。面甲下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翻涌的海水,水流碰撞下凭空产生的气泡密密麻麻的向上升起,露出一柄几乎被拦腰斩断的船锚,也就是其体积够大,不然,那足足半米之深的斩痕,绝对能将这柄在比尔吉沃特被风传为恐惧和死亡的船锚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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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似乎也被赵奉节的这一下给惊到了,一时竟然没有再继续动手,同样,另一边的赵奉节也疼的有点麻爪,海水里的冲击砸在腹腔和腿脚上倒还是能忍受。
可从裆里传上来,几乎像是一路向上疼进了胃里的那种痛苦,却着实令人难顶。
如果不是大敌当前,他一定要弯下腰,捂着小赵哀嚎一番才行。
但显然,泰坦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短暂的停滞之后,它干脆收回船锚,转而伸手向赵奉节抓了下来,那些之前攀附在船锚上的如黑色油污般的物质则不断的向它身上蔓延,甚至完全包裹了它那只伸向赵奉节的手。
熟悉的迟滞感再次从四面八方涌来,周围的海水伴随着泰坦的抓握,变成无比粘稠的胶水,牢牢的捆绑在赵奉节身上,而赵奉节则像是疼的完全无力动弹一般,就那么一动不动的任由那只大手向他盖了下来。
(这可真特么的大啊。。。。。)
如此距离上,赵奉节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在比尔吉沃特背景故事里的恐怖传说到底有多震撼。
那巨大的头盔丝毫不亚于赵奉节见过的任何一辆重卡的车头,漆黑的巨构,像是一座坍塌的山峰一般,向他砸了过来,它周围的水在沸腾,蒸发出疯狂的泡沫。那层漆黑的粘液包裹着大半个躯壳,除了胸膛上被自己抛光过的那一块之外,其余部位的板甲锈迹斑斑,腐烂的海草跟碎裂的螺壳覆盖全身。
真的是只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中方能诞生如此恐怖的怪物。
那只完全金属打造的大手,光是手指,就足有米许长短。
“噗~”层层的泡沫涌起,那只手,重重的扣在了赵奉节的身上。
(该我了!)
一根根如人腰般粗细的手指合拢的瞬间,赵奉节身上的甲片猛地脱离身躯,比之前沉重数倍的水压陡然作用在了他的身躯上,刹那间,他的身躯就缩小了一整圈。
皮下的血管几乎爆裂,浑身都如针扎般剧痛,但这些疼痛,就像是点燃了薪柴的火苗一般,轰的一声,升腾化为无以伦比的力量。
在训练场里跟那位苇名剑圣无数次的交手里,赵奉节彻彻底底的知道了自己和同等级土着间在力量运用技巧上的差距。
那些千锤百炼,日复一日打磨出来的技巧招法,远远不是他这个在超凡层面一蹴而就的新兵蛋子能够媲美的,仅是一个挥刀的动作,他这种提着刀乱砍的家伙,放在那位剑圣的眼中,恐怕真的和苇名山中的农夫没什么区别。
就算放到属性暴涨的现在,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能轻易的战胜那个枯瘦如厉鬼的老头,但在训练场里,他也学到了如何更这种土着交战的诀窍。
那就是,近身短打,行险搏杀!
纵然这位深海泰坦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技巧型的选手,但这也丝毫不影响赵奉节的这种战法。
而且,谁说剑气就一定是要纵横长天的?
剥落的铠甲统统化为璀璨的流光,仅留下面甲还扣在脸上,剩余的铠甲碎片如同上次一样,轻而易举的切碎了身周的海水。
整个人拔起身躯,持刀抬手,从上到下,水兵刀上的金气本就在他持续灌输下到了几乎溢出的地步,伴随着他的这一挥,就像是积蓄数年的大坝陡然开闸。
一记对着前方那近在咫尺的手甲斩下的重劈,弯月似也的剑气甚至在这深海中都发出一声清澈的铿鸣,带着赵奉节半身的装甲加持下的剑气,展现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震撼的力量。
剑气窄的还不到一指,长度也远不及他之前挥洒出去那大开大合,动辄十米往上的模样,这一剑,更倾向于苇名一心那种正常人身高的剑气,而且无论是剑气尾端那墨迹般的残留还是一道道痕迹上的烟波,甚至给人一种剑气是实质的错觉。
在五指几乎合拢的空隙里,凝聚到极限的剑气与厚厚的手甲对撞,刺目的火星一闪即逝,但那一瞬间的对撞,就如同烟花般绚丽,甚至他都能清晰的闻到钢铁几欲燃烧的腥气。
但这一剑,在碎裂的血鬼术铠甲加持下,锋锐程度堪称赵奉节迄今为止的破坏力巅峰,泰坦手部的装甲只阻拦了不到百分之一秒,就被直接切开,而那些本缠绕在板甲上的黑色油腻,更是像一层纸一般,甚至都看不出来有任何阻拦的痕迹。
“昂~~~~~~”
低沉悠长又沉闷,如深海巨兽的吟唱一般的声音从泰坦的头盔下传出。
无双的半月形剑气呼啸着切入钢铁的甲胄,所过之处,层层铁甲碎裂,厚重以米计数的钢铁,被这股凶暴的力量硬生生撕扯开来。
前方的黑暗瞬间消散,小指,无名指外带接近三分之一的手掌,以及足足蔓延到臂弯关节处的金属构装被赵奉节的这一剑直接斩断,留下一道如同被猛兽撕咬过一般狰狞的剑痕。
如同油墨一般漆黑的粘液从创口上喷涌而出,瞬间浸染周遭的海域。
而这一剑,出人意料的,似乎是剑气过于锐利,反震震波也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微小,甚至剑气拉扯出的余波,也将前方反震出来的力道切割开来,到最后,只让赵奉节倒着在海水里翻了几个圈而已,身体更是没有一点疼痛感,甚至他还有心情看自己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