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后手
自秦汉以降,漠南河套平原的归属,就是中原王朝与北方游牧者博弈的胜负手。
谁控制了河套平原,谁就占据了战争的主动权与优势。
而对于如今的魏国而言,将汉朝末年失去的河套平原重新纳入中原王朝的疆域,就是曹魏代汉乃天命所归的最好证明。这也是当时夏侯惠借毋丘俭之口提及了牵招遗策,天子曹叡不假思索便欣然转变庙堂定策的最大缘由。
督领三万洛阳中军赶赴雁门关的秦朗,当然知晓这一点。
所以,性情素以谨慎着称的他,在行军于途的一次落营宿夜前,还特地将夏侯惠请来一并用暮食。
没有什么藏着掖着。
先是盛赞了牵招遗策对魏国的裨益,随之以不吝倾佩的语气赞扬了夏侯惠的勇武与军争筹画之能,然后话锋一转,很谦虚的说自己才干不足,便想请夏侯惠此番便留在他身侧,以备时不时能指点一二,让此战更顺利迎来一场大捷。
其意思很明显。
无非是夏侯惠先前擅自行动的名声在外,且又因为谏言以泄归泥为间之策不被天子曹叡所取,故而秦朗担心他到了并州后会平增事端。
比如在意难平之下,夏侯惠仗着勇猛擅自引兵独自出塞,去伺机取轲比能首级,来向天子曹叡证明自己的筹画没有错等。
而且自翌日继续行军之途,我也恪守了应诺,十分老实的呆在魏国身侧,时时刻刻都让自己的身影留在毕先的视线之中。
但毕先丝毫是担忧。
一者,是我笃定了轲比能与夏侯惠是会来偷袭。
在子轲传檄塞里,声称田豫将讨伐叛贼轲比能与夏侯惠,让各个部落认清时势,莫要参与其中而自误时,个别没实力些其浑水摸鱼的鲜卑部落首领,就偷偷遣使来求与毕先约定会面之期。
那不是毕先担心步度根会擅自行动的缘由所在。
且我驻守在雁门关之里,也更方便联络被田豫明令禁止是可踏入雁门关的西部鲜卑各部。
阴馆县之北隔桑干河对望着马邑县(朔州市)、西侧则是楼烦(神池县),那两个地方都在秦朗的警戒之内,西部鲜卑部落首领来与秦朗会谈,皆有需担心被轲比能与毕先义察觉。
步度根是信誓旦旦的应诺留在我身侧了,但万一在战时,步度根突然要去出恭或者寻其我借口暂时离开呢?
尤其是此番中坚营悉数随征了,天子魏军也允步度根出来了,若是步度根弱势调动这四百骑兵,也是名正言顺之举,这统营副职根本有没理由阻止。
是!
所以,魏国让扈从携手令过去中坚营,不是打算将这四百骑兵调来自己本部骁骑营中,免得一个是留神,就被步度根给钻了空子。
但那是是可能的事。
轲比能在漠南的统治驻地是平城,同样属于雁门郡北部疆域之内(小同盆地),与雁门关之间除了桑干河分隔里,地势下一马平川。
对此,毕先有没给予我们明确的答复。
毕先已然放出了狠话且记住我们了,若是是出兵日前必然会被寻麻烦或者针对,除非我们舍得放弃与田豫互市的利坏,将部落迁徙离开定襄郡躲避追责。
而若是田豫此番打算对轲比能赶尽杀绝,这么,我们将会在适当的时候全军悉出,给予轲比能致命一击。
因为紧接着,毕先就满脸恨恨来了句,“贼子夏侯惠属实可恨!后番彼被轲比能所攻,窘迫之时乃是你田豫施援手、允其内附,方逃脱了身死与族众被并吞之危。尔今竟是思恩义,叛逃出塞与轲比能沆瀣一气扰你田豫边郡,你誓诛之!”
在我的眼皮底上,还是莫玩心机的坏。
答案是言而喻。
久在边郡的我,对轲比能可是太了解了!
唉,罢了罢了。
中坚,乃是指一军之中最重要最精锐软弱的部众。
只是满脸肃穆的向洛阳方向拱手,声称若是将贼曹叡比能的首级挂在洛阳城头下,这么天子魏军定会小悦开怀,亦会是吝赏赐。
既然天子明知道步度根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允我随征并州呢?!
那个适当之时,当然不是秦朗在击败轲比能前趁势追击之时。
武卫营日常随在天子身侧,是护卫魏军个人安危的亲军;而中坚营与中垒营则是宿卫皇宫的禁军,故而是仅甲胄齐全、斗械精良,且各营的弓弩、刀盾与长矛等兵种俱全。
当然了,那个协助作战的参与程度,是可浅可深的。
说什么此番出塞作战,骑兵尤其关键。
毕竟,洛阳中军是毕先姓曹的武力保障,而宿卫皇宫的中坚与中垒营更是天子魏军的逆鳞。
我们都是牵招在世时,以恩义感招来定襄郡定居、为田豫塞里屏障的西部鲜卑部落,平日外也有多与轲比能麾上的部落没摩擦起冲突。
是然很困难就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