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丧心病狂的事他都能答应?
他的血海深仇呢?不报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可能是今夜的酒太烈让耳朵醉疯了。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这今夜的宫宴,真他娘的没一个正常人!
热闹的宫殿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震惊,所有人都在看戏。
却只有一人,在听到那声“好啊”时,如尖刀破开心脏,一股疼痛自心脉深处蓬勃而出,向着四肢百骸蔓延。
那样的疼,比万蛊啃食血肉时,比蛊毒与新生血肉互相排斥时产生的疼要厉害百倍,千倍,乃至万倍。
雪白薄纱遮挡下那双又染上灰白之色的浅淡紫眸覆上水雾,眼尾挂着细碎的晶莹,好似下一刻便能坠下泪珠,垂放在双腿之上的指尖也无意识地颤抖起来。
白芷甚至忘记了呼吸,耳中再听不见声音,只有那一句深入灵魂的“好”,紧接着便是一片侵袭整个脑海的轰鸣。
他,他要娶别人……
白芷心底的委屈泄洪般席卷而出,紧接着,委屈变为愤怒,变成不甘,铺天盖地几乎将他所有理智撞碎。
他竟敢娶别人!
他竟敢……
白芷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指尖的颤抖越来越厉害,染上灰白之色的浅淡眼眸隐隐有着变为幽紫的趋势,那是心魔即将失控的征兆。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紧接着,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南楚的果酒当真是好喝,清甜绵软,丝毫不辣喉,九殿下你也来尝尝。”
夏清端着一杯倒满果酒的酒杯,小心翼翼地将杯子送入白芷的掌心,语气轻快,仿佛只是单纯地想与他分享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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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自然,眼神坦然,若不是他方才不动声色地捏了捏白芷的手背,用力道传递着安抚,恐怕没人会察觉白芷的异常。
白芷猛地回神,眼瞳的幽紫褪回灰白的淡紫色,胸口的起伏也平缓了些。
他才惊觉,自己又被心魔控制了。
是断情蛊的药效在减退吗?还是因为他体内的黄金帝蛊血,削弱了断情蛊的作用?
不行,他不能在这里失控。拓跋烈还在大殿上,一旦被发现异常,之前所有的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白芷在心底一遍遍提醒自己这是一场骗局。
拓跋月最擅长蛊惑人心,她的魅惑之术早已炉火纯青,方才那一支舞,恐怕在场所有人都被她暗中蛊惑了,尹决明此刻答应,定然也是被她控制了心智。
况且,夏清说过,拓跋烈的最终目的是将他送到尹恬身边。
拓跋烈得到消息,他们要找的锁灵玉,就在尹恬名下的一座别院之下。
而能接近尹恬、顺利进入那座别院的人,只有他白芷。
拓跋月不可能真的和尹决明和亲,今夜这一出,不过是拓跋烈布下的一场戏,一场用来蒙骗所有人的大戏。
道理他都懂,可心脏如同生了反叛之心,疯狂地跳动着试图震碎胸腔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