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有了对策,整了整喉咙,也学着诸葛议的举止姿态,故作深沉略显优雅的向着身后走过的道路一指,又像身前未曾踏足的末路一探,语气中有着古文的咬文嚼字和背诵诗词的摇头晃脑:“在下于天,是从来处来,要到去处去。”
于天的这番动作单纯的说来并不具有什么喜剧的艺术成分,但要是配上于天此刻这幅容装来看,就显得有些滑稽和拙劣。
至于为什么能够引人发笑,一部分来自于身着的衣服所装裱的他破旧的形象之下,表现出的那副义正言辞的态度和原本就是戏耍的心态,更大的得益于人类对笑这个名词的莫名其妙和一知半解的误导。
看着于天戏剧般的表现,诸葛议更加疑惑了,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套出任何能判断于天身份的有用信息,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军事有些无能,他有些心虚的瞥眼扫了猛虎一眼,“哦,还好,那家伙还像个鸽子一样在那咯咯傻笑。”
于天看着诸葛议这副茫然的表情,心里嘿嘿一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高人,电视上的那些高人听到后不是都应该会心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嘛。
诸葛议显然是没多少耐心了,但在江湖上的摸打滚爬让他压住了心中的怒火,依然整理着风度笑着。
“恕在下冒昧,见到公子这般出淤泥而不染,外表独树一帜,内在气宇轩扬,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结交小友,遂请小友到岭上一坐,共叙佳话一番,不知道小友意下如何?”
说着诸葛议就笑眯眯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当然这个请是向着后方的车队指向的。
于天顿时被这话惊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看了看自己这幅邋遢寒酸样,怎么都与气宇轩扬沾不上边,又扭过头从上到下打量着笑的如此的明显却又隐晦的诸葛议,这人丝毫没有因为话语有何不当而脸红心跳,反而有一种盛气凌人的自信,让你打骨子里不得不信。
一股冷意直接从于天的后背蹭的窜了上来,真是思极恐怖。
这种寒冷比于天独自一人荒凉在广袤的森林当中更甚一筹,如果说除了太阳,另外一种不能够直视的刺眼是人心的话,那么除了黑夜,另外一个更加寒冷的东西,也就是非人心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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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忽然认识到,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那些温文尔雅墨染乾坤的文人,惹到那些武人莽夫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你稍有节气的话死之前还会得到那武夫的惺惺相惜相互尊重,能让你尸骨有存。
但文人就不同了,他们懂得暂避锋芒,懂得隐忍,有许多东西都不会轻易地溢于言表,所以有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甚至即使你生前光明磊落一身浩然正气,死后也会在他们所描绘书写的历史遗迹当中徒背千古骂名。
文人那要是真正心狠起来心肠真是比武夫的兵器还要锋利冰寒几分。
于天呵呵一笑:“我看还是算了,我还有事要做,就不打扰了。”
说着拔腿就欲跑。
可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独自一个人的孤苦,于天的心里被冻结上了一层冰霜,这层冰霜在将于天自己保护起来,去抵触外界和黑夜的孤寂的时候,也将他自己密封在了其中,有了一种诸如自闭症的恍惚症状,所以当有着一丝看似温暖的火苗来接近这一层冰霜的时候,产生了一种水火之间的猛烈碰撞的对峙,忽然对这种陌生的打扰产生了些反感和抵触。
再者或许于天是真的被这诸葛议的做作给吓到了,仿佛看到了他那火热血液灌溉的心肠中藏着一把闪着寒芒的剑,随时可能将他刺中。
在不远处一直没发话的大汉,别看身材稍显肿庸,此时却是身形一动,快一步挡在了刚刚起脚的于天前面,他看到于天有意逃走,瞬间有些急了。
“你看军师这般的盛情,你就不要再推拖了。来呀,将这位公子绑…请到马车上,随咱们进山。”
随即大手一挥,不由于天分说,过来两个粗狂大汉直接将于天架起拖着朝后方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