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教内,有一种灵药名为“青春痘”,此药需要用五十五个大食蚁兽的鼻子,外加三种提炼自邪祟的油脂,混合之后历经三日夜淬炼而成。
和一般灵药不同,青春痘既不能用来饮用,也不能用来投毒,这种灵药和润肤霜正好相反,只要将它涂抹在皮肤上,就能瞬间长出痘痘。
当然,这些痘痘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皮肤病,而是威力极强的爆炸物,除非有强大的炁护体,否则,用皮肤接触灵药的人会化作一颗“活体炸弹”,自内而外地爆炸。
孙必振等人并不清楚,鎏金司在勺子上涂抹了薄薄一层“青春痘”灵药,他身上本就缠着纱布,投掷勺子时手心里垫着一层纱布带,因此没有触发“青春痘”的药性,孙必振等人也没有看出破绽。
但米芷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方才的战斗中,他用力抱住鎏金司的腰,手掌上裹覆的纱布松了,露出了皮肤;捡起勺子时,他裸露的皮肤接触到了勺子表面的灵药。
“青春痘”灵药的爆炸威力等同于五公斤TNT炸药,一般人可能对五公斤TNT炸药的威力不够了解,粗略估计,五公斤TNT炸药可以把一个成年人炸飞两公里。
当然,炸飞两公里的前提,是这个成年人必须在飞行过程中保持良好的心态,更重要的是,在飞行过程中保持完整。
“青春痘”生效时,米芷心态良好,就是姿态不怎么好,更具体地说,他被炸的连渣都没剩下。
孙必振和米莱等人眼睁睁地看见米芷炸成了灰灰,勺子落在了米莱脚旁,米莱轻轻捡了起来,什么也没发生——青春痘的效果只有一次,爆炸后就失效了。
几人都很震惊,唯独召潮司非常高兴。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召潮司得意洋洋地在刘易斯屁股上拍了一把,她的第一直觉应验了:鎏金司果然在法器上使诈了。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们刚刚达成一致,就立刻损失了一名成员。
米莱白骨森森的下颚抽动着,举着勺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孙必振。
孙必振赶忙用公平之矛指向自己,解释道:“我发誓,我们真的不知道会这样,这肯定是鎏金司使的诡计!”
两次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米莱已经麻木了,他眼含泪水,恶狠狠地发起了毒誓:
“我米莱以黄金王之名起誓,不杀鎏金司,我便堕入无间地狱,万世不得超生!!”
孙必振趁机怂恿道:“没错!这都是鎏金司害得!”孙必振没有说谎,至少米芷的死完全是鎏金司的责任。
“仁兄,什么都别说了,我四弟……唉,没有收尸的必要了,我们赶快动身吧。”米莱满脸麻木地说。
另一边,米苋和米菔又哭了起来。
米莱大吼道:“不许哭!”
米苋和米菔赶忙停止了哭泣。
看着两名弟弟,米莱急促地呼吸着,他沉默了良久,掰了掰下巴,说道: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听着,现在不止有大哥的仇,还有四弟的仇!不要浪费精力,等鎏金司死了,再哭不迟!”
米莱颤抖着,为了稳定心神,他将勺子递给了孙必振,但孙必振慌忙后退了半步。
为了避免误会,孙必振把和鎏金司下棋的过程简单陈述了一遍,米莱听完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鎏金司的把戏,自从他下棋输给了琥珀教的鼠人,就中了邪一般,对脚趾头的数目格外关注。他要我们统计每一个进入疱疹平原的人的脚趾数目,让众人光脚就是为了方便统计,真是个疯子!”
“谁说不是呢!”孙必振附和道。
“行了,仁兄,我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这件法器就由我先收着,等杀掉鎏金司之后,我肯定还给你!”米莱说着,用沾满污秽的手将勺子塞进了怀里。
“呃,行吧,你也不用着急还,我现在就带路。”
说罢,孙必振拧了拧脖子,举起公平之矛,循着长矛指示的方向走去。
一行六人在空空荡荡的无尽隔间地狱内行进了足足一小时,空间越来越抽象,起初,米氏三兄弟还沉浸在失去两名亲人的痛苦中,但很快他们就被附近诡异的环境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无尽隔间地狱铺着无穷无尽的棕色地毯,向左右前后无限延伸,地毯上是一个又一个的工作隔间;原本,这些隔间相距甚远,隔间与隔间之间至少有三十米的地毯,但不知为何,这个距离开始渐渐缩小了。
随着一行人越走越深,隔间开始彼此相邻,形状也发生了变化,形成了一座有无数岔路的迷宫。
孙必振握着公平之矛,可以得知鎏金司所在的具体方向,但这个方向是“最短距离”,也就是说,公平之矛只知道朝这个方向一直走能逮到鎏金司,却并不清楚如何穿过迷宫。
隔间开始扭曲,开始生长,越来越高,逐渐挡住了本就稀疏的天光。
走着走着,孙必振走进了死胡同,他抬头打量,面前是一座高达十五米的工作隔间,只能停下脚步,试探性地踹了一脚,工作隔间的挡板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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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迷宫的一行人停下了脚步,四个方向上的工作隔间变得模糊而缺乏棱角,菱形、圆形、波峰、波谷,都迷离起来了,摇曳起来了,此地好像陷入了一支万花筒,每个方向都有不同的形状。
眼前旋转的景象让孙必振不知所措,这并非幻术,而是纯粹的空间变化。
“该死,是鎏金司在搞鬼!”米莱打量着交叉变换的通路,暂时没了主意。
无尽隔间地狱乃是鎏金司的寓所,受鎏金司操纵,此刻,鎏金司大概察觉到了孙必振一行人的到来,他不想负伤交锋,因此改变了附近的空间,想要一劳永逸地把敌人困在迷宫之中。
面对这种情况,米氏三兄弟没了主意,他们对鎏金司的底牌一无所知,只能捂住双眼,眼不见,心不乱。
孙必振盯着变化莫测的迷宫看了片刻,只觉得头晕眼花,恶心想吐,他低下头看向地毯,深呼吸。
“你还好吧?”召潮司靠了上来,拍了拍孙必振的后背。
“不,我并不好,我突然感觉很难受。”
孙必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