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倘若真有什么误会存在,你们大可写信来询问于我呀!只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够说个明白!”
自从离开京城去到幽州之后,庾危意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能收到心上人的来信,他就如同一个傻瓜,满心满眼装的都是那叫谢钟情的女郎。
可是,日复一日,数月以来,他收到的信只有三五封,起初,他不断给自己找理由,告诉自己也许是路途遥远、信件耽搁了;也许是阿鸾太忙,一时无暇写信给他;又也许是阿鸾怕自己打搅到他作战,所以才没来信……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失落和难过渐渐堆积成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尽管如此,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庾危意还是会默默地提起笔,将自己满腔的思念与深情倾注于纸上,一封接一封地寄往京城,哪怕明知可能石沉大海,但他依然执着地坚持着。
如今想来,他所写的每封信,其实从未到达谢钟情手上吧。
还有谢钟情回的寥寥数语的信,也并未出自谢钟情本人之手的吧……
他满怀期待回来,发现原来她早已转身离去……
庾危意只觉得自己的心窝处像是被一把冰冷刺骨的利刃狠狠地捅了无数个口子,那种极致的痛楚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寒凉,瞬间传遍全身,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阿鸾……阿鸾……你怎可以就这样抛弃我……怎么可以……”
庾危意喃喃自语着,那饱含痛苦与绝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久久不散。
见少年此番狼狈模样,围观众人不免唏嘘起来。
“说起来,庾五郎也的确足够痴情了,世间几个男儿能为一个女子这地步啊?也就谢氏女有这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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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应该的啊,且不说庾五郎都同意悔改了……哎……怎么就不给他个机会呢?”
“你可闭嘴吧!是他自己答应得好好的不纳妾,结果自己背后却纳了,这已经不是什么男子该不该三妻四妾的问题了,这是他背信弃义的问题!明明是他德行不修!”
“可不也没成事吗?”
“哈,你若千里迢迢带一个貌美娇弱的女子过去陪伴自己,你敢说你会什么都不做?就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清白无辜,可天底下几个人信?”
“说来,要怪也怪庾五郎自己,既然你没那个心思,又把那舞姬带去作何?这不是平白让人误会嘛!”
“你说得在理。”
庾危意听着这些肆无忌惮的讨论,心里好似被湿纸闷般透不过气,悔恨如翻腾的潮水淹没了他。
早知如此,他就不听阿母的了……
"哒哒哒……"
"叮铃叮铃……"
此时,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正沿着街道缓缓驶来,马脖子上悬挂的銮铃,则随着马蹄的起落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吸引了道路两旁围观众人的目光。
庾危意下意识转头一瞥,就在这一刹那,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动弹不得!
这马车,正是他此前在城外偶遇过的王四郎的座驾!
阿鸾很可能就坐在这辆车里!
一想到阿鸾明明就在车上,当时自己其求水解渴时,她避而不见,就这般眼睁睁看着彼此擦肩而过,庾危意的心猛地一阵刺痛,犹如万箭穿心般难受。
这种被心爱之人无视的感觉,让他痛彻心扉。
"阿鸾!"
庾危意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不顾一切地冲向马车,一边奔跑一边高声呼喊着谢钟情的小字,试图拦下马车。
听到庾危意那焦急呼喊声,车厢内的谢钟情与王政不禁对视了一眼。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正如之前在路上所猜测的那样,庾五郎在返回庾府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后,马不停蹄直奔乌衣巷而来,看样子是要找他们当面对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