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与思,是先师孔子都十分重视的优秀品质。
这就是得英才而育之,堪称一大快事!
徐干忽然又想起陈仲一直想要引自己入道。
心中暗道:“陈公见我,或许亦是这般?奈何我已允诺了德益公,若不然……我使子美拜入陈公门下!陈公学问、品行,非我所及,子美这般良材美质,合该从陈公之教啊!”
想到此,徐干当即对陈仲说了自己的想法。
董志张也赞叹,今日之事,他日必成美谈。
杨丰更是不抵触再拜一个师父,陈仲的本领,他如何不知?
不过!
陈仲却是不肯当即应允。
收徒,不是收学生。
儒家自先师孔子那时,便是广收学生的,习惯了有教无类。
但道家可不一样。
陈仲收苏元明,都是考验、观察了许久,才最终决定。
当下,陈仲自腰囊中取出一卷书来。
董志张和徐干好奇看去,那书的页边已然磨毛,显然是经常被翻看,且有了相当年头的。
书的封皮上,是手写的四个大字——行之,上也。
董志张和徐干对这句话都十分熟悉,瞬间就猜到了这是什么书。
此是蓬莱道洲,前汉时着述《太玄》,开一脉儒家别传的大修士扬雄的《法言》!
扬雄在蓬莱道洲传人极多,至今仍有许多修士以身为《太玄》传人而自豪。
董志张和徐干,当然也不例外。
《法言》是扬雄在《太玄》以外的又一着作,不涉及具体的修行法门,专门讲述道理,是蓬莱道洲大部分修士的启蒙读物。
学,行之,上也;言之,次也;教之,又其次也。
正是《法言》的开篇第一句。
陈仲早年,未曾遇到钓叟时,便是由父亲教授《法言》为启蒙。
这本书,是陈仲亲手抄写,字迹于今日看来,笔力稍显稚嫩,唯有以性灵观之,方可见其锐利锋芒,令人毛骨悚然,万万不敢阻挠!
在岫山之中,董志张见过那废弃庙宇里的刀刻之字,当时还为那些字迹所蕴含的锋芒刀意而震惊。
此刻,看到陈仲少年时所手书之字,方才知道何谓“天壤”!
庙中的刻字,锋芒固然逼人,历经岁月,仍旧横压一山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