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籍道:“仙门陈子正,将于三日后拜望武次乡侯祠庙!”
此话一出。
谢弼果然脸色稍缓。
他是知道桓志给丁夏下了什么诏命的。
陈仲如今公开放言,要去武次郡,那么不必说,丁夏必将陷入两难,一旦处置不好,他也一样要大失人望。
而丁夏大失人望,对于谢弼来讲,果然是个大喜事!
这却是因为,檀德台上丁夏近乎一语不发,反而坐收渔利。
形名说赤帜,孔劭、谢弼双双遭到士林唾骂。
可是桓志推行新学、新政、新法的力度,在外界看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如此一来,愿意继续投身新政的士人,还能围绕到谁的身边去?
孔劭、谢弼不用说。
王承先弃形名而去。
舍纳兰、舍磨腾皆是外来之人。
就剩下了桓忎、丁夏。
桓忎还是由桓志一力扶持起来,这就像是太子的旁边还有个王太叔,将来如何,着实难讲。
这世上有希冀奇货可居之人,但绝非多数。
如此,丁夏自然而然,成了最大的得利之人。
即便丁夏崖岸颇高,出身、地位稍低一些的士人,往往见他一面都难,却仍旧使得武次郡衣冠辐辏,热闹非凡,据传言郡中朝庙、学宫的厢房、阁子尽皆客满,实在还有没地方住的,便到寒素之家中借宿。
有头脑灵便之人,竟是做起了客馆生意。
这般消息传至北海。
可算是将谢弼心情推入深渊的有力助臂。
曾几何时,谢弼身边也是如此景象,而现如今,北海城内不但没了“远朋”,就连生长于此的徐伟长,也闹着要走!
刚刚气得谢弼连砸两个陶瓶的,正是此事。
“徐伟长要走?”
粱籍跟在谢弼身后,走出郡府。
随即又有大队谢氏部曲丁壮,执拿长短兵刃跟随。
学宫那边到处挂着麻布,昨日徐干在董志张陪同下回到北海,便在学宫设祭。
伍禧等六十七名学宫学子,为了保护学宫中珍贵的书籍,鲜血将泮池之水都染红了。
然而徐干却没有太多钱财可以购买麻布。
北海郡刚刚经历一场大疫,城中百姓几乎家家戴孝。
麻布正是此时的北海最紧俏的物资之一。
但当人们得知徐干归来,在学宫设祭之时,一段段麻布,一夜之间堆积在学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