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酒坛坐回桌面。
“吾必杀司茂!”
刘伶环视一周,对三人拱手。
“三位,可自去。大恩,便不报了。”
向荣急皱眉头:“伯雄你欲何为?”
“杀司茂!”
刘伶一晃,好似酒意已至。
“彼辈将蹿,若入司大都督军中,我须一世杀不得他,今日不杀,便一世不得为嵇叔夜报仇!”
向荣没想到自己说了听来的,陈仲可能不会再找司茂麻烦的猜测后,居然引起了刘伶如此反应。
急忙再劝。
“伯雄你万勿冲动,那司茂即便尚未走去军中,其本人便是关内侯,身边更有羊氏、朝廷诸多护卫,哪里是你能刺杀?”
刘伶目光变得迷离,但还未醉,看着向荣:“那,子期有何高见?”
向荣字子期,他又哪里有什么高见,司氏势大,躲避而已!
“《道德》曰: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司氏骄横若此,静待其败可也。伯雄,能忍一时,便宽一世啊!”
周青闭上眼睛,微微仰头。
羊坛则似是刚刚认识向荣,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惊奇。
向荣能够与嵇慷、阮集、刘伶一见之下,便引为知己,都是因为他们喜好谈论《道德》、《庄子》,坐在一起,云里雾里能把羊坛聊得晕头转向。
又因为陈仲自承乃是庄子门下,羊坛便对这几位也颇有好感,还以为天底下所有谈《道德》,讲《庄子》的都是一类人。
却哪里知道,当《道德》从向荣嘴里出来的时候,还能这样用!
依着向荣的说法,司氏行为骄横,有违于道,那么他们就会自取灭亡,其他人不用管,等着就行,等到司氏灭亡的时候……嗯,比如司帅、司旦老死了,司茂喝水呛死了,那是他们该死了,该灭亡了。
同理,嵇慷死了,是因为他该死啊!
司茂杀嵇慷,是顺应了大道的,虽然我们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嵇慷该死,但他死了,就是大道运化的结果,不是吗?
如此,既然嵇慷该死,司茂杀他,怎么能说是骄横呢?
这般高论,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早点把这样的高论讲出来嘛,羊坛也是能听懂的,而且不必浪费时间与这等人交朋友!
刘伶也呆滞了一瞬,而后便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