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毓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变。
他当年没能说服陈仲,现在就更不可能。
向陈仲展示形名说的成就,既是劝告陈仲不要与朝廷为敌,也是希望陈仲能够改变心意,与卢毓共同完善形名说这一数千年来,唯一突破了“防制”的修行法门。
演法,正是为此。
而当演法未能说服陈仲,甚至还被陈仲一剑指出形名说最根本问题的时候。
卢毓便只能用最无力的语言做说服了。
想必他自己也很清楚,无力的语言,只是没有意义的挣扎。
陈仲没有再去理会卢毓后面又说了什么,全心全意,恢复自身。
以弱胜强,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今朝廷五品的大法力之辈,即便有着这样那样的弱点,但他们仍旧是完完全全凌驾于道家元真之境的修士了。
更何况,卢毓还是一个真正掌握住了五品法力的大修士。
陈仲眼下充其量也就是元真稳固,比刚刚突破感应时的初入元真强上一筹。
以这样的修为做根底,即便他通过望气术、炼器、气中生神等一系列对神通法力的感悟运用,最终琢磨出了真正堪称御剑术的御剑之法,此刻也是身受重伤。
丝毫不比当年渭水之滨,与司仲达两败俱伤后的伤势稍轻。
好的一点是,陈仲如今已经不再会因为这样的伤势而束手无策。
不知阁前,卢毓眼望着陈仲气息彻底消失,也终于闭口不言。
良久,卢毓回身,准备下山。
他没能说服陈仲,需要向朝廷回报,但无论如何,钟季拙和司茂,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有危险。
即便有,也是朝廷应当拿他们论罪。
“卢公,如何?”
下山,半途便有傅碔带着两名弟子等候。
傅碔眼看着卢毓一手托冠带,一手握本令,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嘴上的问候,更像是挣扎。
君子死不免冠啊!
脱掉冠带,至少意味着卢毓是要乞骸骨,上章辞位了。
所以说,就连卢毓都胜不过那陈子正吗?